终于,他跑不动了,不是他不想跑,是真的没有了气力。于是继续伸长了舌头,就好像吊死鬼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只能指望着,此时因为靠近午门,这些校尉不敢越过雷池。
可对方很快矫健地追了上来。
为首一个,当头一棒,便朝他的脊背上一棍下来。
啪……
周百户闷哼。
即便是跑了这十里路,这群牲口……他们……他们居然还有这样的气力。
周百户在闷哼之后,随即后脊的疼痛难受,下意识地发出了哀嚎。
“这是个百户,来人,架起来,咱们张百户说了,这是演习,不要放过这些狗东西,快,架起来,杖二十……”
几个校尉的气息还算均匀。
事实上,他们甚至觉得今日所耗费的气力,比往日的操练还轻松一些。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的操练,可不只是要负重长跑,最难熬的是队列,在队列里纹丝不动,对于人的意志是极大的考验。
可现在……人不是还可以动弹吗?
他们直接动手,将周百户翻身过来。
周百户口里大叫着:“爷爷饶命。”
若是以往……周百户还是很硬气的,不就是挨揍吗?当兵吃粮,挨揍算个什么?
可今日,他是真的服了,现如今只是服服帖帖的。
可一听杖二十,脸都绿了,这些牲口下手没有轻重的,这杖二十,怕是小命难保啊!
可显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随即,又一棍落下。
啪……
啪……
一旁,还有人说风凉话:“你这算是运气好的,咱们张百户好脾气,没说打死你们,我们从前演习,都是要见血的。”
回复他的,只有周百户的哀嚎连连。
……
站在城楼上的天启皇帝,此时不免一脸懵逼。
这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确定,这绝不是一场谋反了。
更多的像是……军中的内斗。
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有时各京营或者是内卫彼此之间有矛盾,打一架,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
随即天启皇帝生出了无数的疑问,不禁道:“那挨打的,是勇士营?”
“是的,看着像,陛下。”
“那打人的,是锦衣卫?”
“对,看着很像。”
天启皇帝又狐疑道:“莫非是清平坊百户所的?”
“这……不太像吧,清平坊百户所距离午门远着呢。”城楼上的守备道。
此时,他正紧张地按着腰间的刀柄,不过现在总算确定了状况,便也稍稍轻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