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很冷静,起码在女儿漠然无视自己的时候,还保持着良好的世家闺秀风范,试图用规则跟她讲道理。
“德瑞因为你股票跳动得厉害,这些我不信你不清楚。”
寇思靖把手机重新扔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上面跃动的线条,“清醒点岁岁,想想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你没有资格胡闹。”
温绥目光落到手机屏幕里,正好有人发来信息,问寇思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如果有必要,他建议寇思靖禁止她的一切自由活动。
而她这条信息的联系人头像很眼熟,是她的父亲——温元正。
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她微微皱着眉,平静无澜的眼波下压着无处宣泄的燥郁。
寇思靖自然也看到了这条信息,但她并不在意,甚至觉得温元正那个听起来离谱至极的荒唐提议可行,“你听话点,带着德瑞嫁进唐家,对你没有坏处。”
话音刚落,就连站在楼梯口试探性想开口劝解的温然都觉得气氛不对劲。
寇思靖仍然是那柔婉明媚的模样,而坐在她对面的温绥却和她形成鲜明对比,那双和母亲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漆黑凤眸暗得惊人,眉头松了紧紧了松,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她轻轻笑起来,语气云淡风轻地:“您觉得我现在这样嫁进唐家,合适吗?”
先不说网络上闹得风风雨雨,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点的家族都不会接受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进门做自己儿媳,尽管那个儿媳身上有着相当诱惑的利益。
寇思靖眸光骤然锐利,“那你跟贫民窟出来的东西就合适?”
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过重,她尽量放缓一些,看着眼前称得上是她骄傲的女儿,语气很轻的说:“妈妈是过来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温绥嘴角勾了勾,眼中含着一抹讥嘲:“您调查过他了?”
寇思靖脸色丝毫未变,似乎对派出私家侦探调查盛祁宴身世理所当然。
“妈妈是为你好,”她再一次搬出老一套,试图给温绥洗脑,“实在不喜欢唐家,还有林家...”
“林家黎家都滚,”温绥好整以暇地打断她刺耳至极的话,“就算不是盛祁宴,我也不嫁。”
她受够了这种十年如一日重复进行的噩梦。
这些年如同躺在一个四周充满水的虚度空间里,每天触碰到的都是那些令人窒息的潮水,将她意识逐渐吞没的同时还把她精神彻底剥离,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寇思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听到温绥压抑着怒气的冲她骂脏,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冻住,她的大脑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羞恼跟无措感齐齐涌上。
她陡然瞪大眼睛,震惊到无以复加,不可置信,像见了鬼般看着她,声音空洞:“岁岁,你说什么?”
自己精心教养多年的完美女儿,如今竟然为了个男人变成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说,我他妈不嫁。”
温绥尤为冷静的重复。
这句话话无疑给了寇思靖致命一击,她忽然冲过来,一把拉住温绥的衣领强硬的将她拽起身,扬起胳膊结结实实扇了她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在寂静无声的别墅内清晰可闻。
寇思靖眼睛赤红,温然耳膜被刺痛,他想冲上前,却发现他根本拦不住怒不可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