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旁边紧张到在三九天都出一身汗的盛祁宴相比,她淡定得像来陪产的。
时隔许久未见,曾经的恩怨早在时间推移中逐渐消磨化无,寇思靖看到她大着肚子走路缓慢的模样,什么争吵恼怒全都扔到脑后,只红着眼眶跟她细声叮嘱。
“...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小小一个,没长大呢。”
结果转眼,女儿要当妈妈,她也要当姥姥了。
温绥垂眸凝视着搭在自己手背的这只手,不知何时,上面已经浮现起几分岁月的痕迹,她轻轻吸了口气,嘴角勾起,轻唤一声:“妈。”
寇思靖一愣,嗓子哽咽着连声答应:“在,妈在这呢,别怕。”
冰释前嫌其实很容易,简简单单,将心比心的两句话就足够。
推进产房前,温绥躺在病床上,手被盛祁宴握着,掌心黏腻一片,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汗。
他唇瓣翕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抵着她额头直直望进她眸中,轻声道:“疼就骂我,使劲骂。”
听别人说孕妇在生产时如果痛的太厉害,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分担疼痛。
温绥揉着他的鬓角,难得没有嫌弃他蠢,认认真真应下这种一听就假到不行的方法,再然后,她就被推进产房。
整整三个多小时,盛祁宴在手术室外走廊一刻不停的来回走动,看得温然忍不住劝他别晃。
他沉默片刻,安静坐回去,没过多久又开始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例如——捏弯了走廊外的椅子。
等到医生抱着孩子出来时,他倏地站起身,却没有询问孩子情况,而是跳过这个话题,问:“我老婆怎么样?”
护士愣了愣,随即笑了下,“放心吧,她身体状况很好,现在还醒着,一会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盛祁宴确认温绥没事才有空去看孩子,目光转向那个襁褓中的婴儿,男孩,六斤多点,脸又红又皱巴。
他却半点不嫌弃,按照护士的指示接过那个没多少重量的婴儿,整个人浑身紧绷,动作相当不自然。
旁边寇思靖生怕他把孩子摔了,心惊肉跳等了一会,实在害怕就忍不住上前提议让她抱。
盛祁宴僵硬着脖子点头,他现在根本不敢动,只能让丈母娘把婴儿接过去,而他则在手术室外等孩子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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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青青小朋友的名字,是父母抓阄抓来的。
他三岁那年看见爸爸在跟时叔叔聊天,不知怎么就想起这个佣人口中提起过的话题,等爸爸走后,他顿时迈着小短腿朝时叔叔走去。
“是觉得名字不好听?”时杉弯腰抱起小糯米团,稳稳当当放到手臂上。
青青摇了摇头,食指对在一起搅了搅,“不是的,是今天老师让我们介绍自己的时候,他们都有好多话能说,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看他才三岁,脑袋瓜子遗传了父母亲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就能懂很多同龄人不懂的事情跟问题。
时杉琢磨着这个问题,而后联想他大名,揉揉他的后脑轻笑一声:“其实我们青青的名字也有含义。”
小糯米团闻言眼睛当即一亮:“什么呀?”
“盛景逸,盛景逸,”时杉呢喃两遍,解释道:“组合起来,是你爸爸跟妈妈希望你能够活得开心,活得洒脱。”
“这样吗?”
青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不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可时杉的解释让他心里有了底,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他环住时杉的脖子笑吟吟的:“时叔叔又要跟爸爸拍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