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二字,到底没有刻在她骨子里,下意识还是官家小姐。
顾夭夭跟着站了起来,“月娘。”忍不住唤了句。
胡月娘回头瞧着顾夭夭,看着她端着一脸担忧,便知晓她在想什么,思量片刻回给她一个自认为是无比灿烂的笑容,“夫人放心,我无碍的,太子良娣到底是我从前,都不敢奢望的高度。”
生在乱世,人命如浮萍,哪里是旁人能做的了主的。
自己若是求顾夭夭,那也给顾夭夭添麻烦,太子不过是看中了个女人,她没有婚约,家室如今也算是清白,莫说是顾夭夭了,就算是圣上还好好的,还能阻止太子不成?
顶多,觉得太子良娣的位分太高了,往下降降罢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顾明慧,能有选择自己亲事的权利。
她现在,在这世上若说能仰仗的,其实还是顾家,可如今,顾明辰名义上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妾又如何,人家到底是公主,谁还能从她的身上越过去。
便是自己长姐还活着,也不能无视人家公主了去,更何况,自己的长姐已经不在了,唤一声姐夫,已然是高攀。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夭夭瞧着胡月娘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姑娘。”夏柳一直在顾夭夭跟前伺候,看着已经过了许久,顾夭夭还愣神,忍不住唤了句。
顾夭夭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夏柳,“你说,可有法子?”
夏柳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殿下已经与胡姑娘提起了,这事怕也瞒不住,只要这流言传出来,结果如何已然不重要了。”
胡月娘就算最后不嫁给太子又如何,就如韵郡主的性子,除非要了胡月娘的命,不然这事就没个罢手的时候。
至于华夫人,这般反常,看来文候突然去的事,对她打击很大,日后能不能走出来还是两说。
若是走不出来,京城里怕就会多出一位,有背景的跋扈夫人。
顾夭夭长长叹息,这道理她如何不知晓,只是,许是想自欺欺人,听着几句安慰自己的话。
抬头,忍不住点了一下夏柳的胳膊,“你若是笨些该多好?”
看着顾夭夭神情恢复了正常,夏柳扑哧笑了一声,“奴婢已经足够愚钝了,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太子殿下到底要如何对待如韵郡主?”
在表面上,太子对如韵郡主自是无可挑剔。
可事实上呢,太子只是告诉大家,如韵郡主是他的女人,暂且养在外头的女人。
并许诺,以后总有接回去的一日。
这乍一听不觉得什么,可若仔细想想,岂不是如同外头那些想要养外室的人一般,而如韵郡主,此刻的待遇,就跟外室有什么区别?
还被人称之为太子妃,若要是换成有气性的,不得羞愧死?
偏生,看着如韵郡主听了太子所言,还有些感动。
这个时候,便是连夏柳都觉得,如韵郡主,单纯的很。
听了夏柳的话,顾夭夭到底还是笑了出来,“华夫人那般聪慧,必然能想到这一层。”
两个人相视一笑,华夫人,怕是要疯。
面上,华夫人对顾夭夭也算是赏识,至少也算是给顾夭夭面子,只可惜,从头一次去侯府的时候,顾夭夭心里便扎了刺。
万万没想到,孟相最宠爱的女儿,为了一个没有把握的结果,便要送了叶卓华的命。
以后得了华夫人的礼遇,这都是自己想法子挣来的。
手指轻轻的拨着茶杯,“冬日总会过去。”
等到来年春天,必定是一个新的开始。
“走吧,陪我出去一趟。”顾夭夭起身,到底还是做不得袖手旁观。
想着寻叶卓华,瞧瞧他的人能不能在太子跟前说上话,这赐封的事到底没办法退了,可却能让人劝劝太子,再晚上几个月。
拖一时便是一时,也许,能拖到事情有新转机的时候,胡月娘便不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