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也有一些人目睹了杨集在凤鸣楼的表演,只是晚上光线不好、距离又远,所以都看不清他的长相,虽然有壮怀激烈、史诗一般的“十面埋伏”琵琶曲,以及一首长短句,可是前者是音乐,而后者几近淫/诗一般的东西,所以大家认为杨集在诗词之道没有成就,所以山东士族子弟挑衅时万般推脱;可是他现在随随便便就写出两首比较应景的经典杰作,可见淫/诗般的长短句只是闹着玩,而之前拒绝作诗也并非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瞧不起诗词。
这种对诗词的态度和杰出成就所形成的强烈反差,才是最令人惊艳、最令人震撼的。
裴淑英眼中倏然闪过一抹异采,向杨丽华说道:“公主,卫王竟然在诗词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真是让人想不到。”
杨丽华兴致缺缺、不以为奇的说道:“他从小就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出口成章、佳句不断,只是他太懒、太不正经了。”
“懒?不正经?”裴淑英更加好奇了。
“是啊。”杨丽华颇为遗憾的说道:“懒是因为他说出某个佳句以后,要是有人出声打断,他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还怪大家谋杀,最后问他时,他连日自己说过都忘了。他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只顾着打架斗殴,而这两首完整的诗,是相当罕见的诗了。”
“至于不正经,一方面是他喜欢以古里古怪、流里流气的方式曲解古文,很多让人倍加推崇的句子,到了他嘴里就全变了,有时候连宫中大儒、夫子都被他带歪了,甚至还赞同他的歪理邪说。最典型的就是‘君子藏器于身……’咳!”杨丽华干咳一声,略过不表,然后在裴淑英求解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另一方面说是喜欢写歪诗,比如说‘春晓’。”
还在好奇“君子藏器于身”被曲解成怎样的裴淑英,听到这个诗名,不禁说道:“这诗名很好、很有意境。”
“诗名是好,可诗句就未必了。”杨丽华忍俊不禁的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啪的一巴掌,不知死多少。”
“噗嗤!”
听到这样的诗句之后,裴淑英喷笑出声。
杨丽华似乎来了兴致,笑着向忘年之交分享家中趣事:“还有一次,我阿娘生阿耶的气,阿耶很是着急,但又没办法。于是金刚奴给他出了个主意,并且写了一首名叫《卧春》的长短句,让阿耶念给阿娘听,其实诗名的谐音是《我蠢》,而诗句则不断说自己是大笨驴;阿耶被表面上的文字骗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文字下面暗藏的意思,可是没有见过文字的人,却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听出来。阿娘听了一遍,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阿耶不知阿娘笑什么,于是又念给阿?听,听了阿?一说,才知道自己骂自己。”
“然后呢?”
“阿?被打了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