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帅,杨集手中的隋军足有万余人,可是营中的隋军士兵似乎不多啊!”费听隆远远看着如潮水一般撤退的隋军,十分不解的向拓跋宁丛说道。
“军营乃是隋军仓促建成,连壕沟都没有挖,防御力肯定不如城池好,杨集也知道军营守不住,不愿浪费兵力在这里。”拓跋宁丛目光看向了火光冲天的城池,说道:“而鄣县城再怎么残破,也比军营好,这才是他依赖的地方,也是我们需要攻坚的关键所在。传令下去,让勇士们咬着隋军杀,绝不能让他轻易入城。”
“遵命!”亲兵闻言,立即吹响了全军出击的号角声。
羌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了军营,由于隋军走得太干脆,羌兵没有遇到什么拦截,便攻破了正面营盘,向大营深处挺进。
就在拓跋宁丛和费听隆抵达营门之际,军营四周忽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两人震惊的看去,刹那之间就被眼前的“优美”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多了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军营之中,在两人视野中清晰起来的是一支支点燃了的火箭,火箭落在军营之中,火光瞬间将一座座帐篷吞没。
“嗡嗡嗡!”又是一蓬蓬火雨划着优美的弧线朝营寨深处笼罩而来,军营很快就被冲天火光照的亮如白昼,众多羌兵纷纷被从天而降的火箭射中、被腾空而起的大火吞噬,浑身上下都被火焰吞噬,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地上不断的打滚,这些火人仿佛是火种一般,大打滚灭火之时,却又引燃了更多的区域、更多人。
此次夜袭隋军大营,拓跋宁丛出动的党项羌青壮是两万人,足足占据了党项羌一半以上的兵力,加上渭州境内的杂兵,那就是两万五千人。
两万五千人看起来似乎很多,但杨集打探到敌情之后,为了将这支数目庞大的马贼彻底歼灭于鄣县,解决渭州的马贼之患,他将随军而来硫磺、火油、桐油等易燃之物全都投入到军营之中,准备将这支贼军全部烧死在军营之中。
留在军营中作战的隋军士兵,只有营门口那支弓箭手、刀盾兵,余者早就潜伏在军营四周,等到隋军退出大营、贼军全部入营,伏兵便用火箭烧营;而这里有军营、城池并存的防御体系,哪怕军营兵力不多,敌军也会习惯的以为隋军分守军营、城池。敌人攻陷军营之后担心隋军接着据城而守,定然会全军尾随而来,这又忽略了军营之内的易燃之物。
面对杨集这两手准备,拓跋宁丛果然陷入了思维盲点,没有意识到隋军的杀招就在军营之中,他急于顺势杀入鄣县城,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导致全军尽皆陷入了杨集为他们的杀局之中。
其实羌兵要是在起火之初依照次序退出,还能最大限度的逃生,但是有血有肉的动物都怕火,人也不例外;而且在这种生死存亡之境,谁又拥有谦让的高尚的道德情操?
如果换成是隋军士兵,自然会有一些能征善战、身经百战的将领站出来指挥士兵次第退出,但是在弱肉强食环境中长大的羌兵一个个都以保命为生,有些丧心病狂的人,直接就对着挡在面前的人挥起了屠刀;个个争先逃命,哪管其他人死活?
在这种情况下,整个大营、整支军队彻底乱了,大家你推我搡、乱成一团,从而错过了最佳的逃生良机;当大火席卷全营,只能眼睁睁陷入火海之中。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羌兵缺乏大规模作战的经验,他们单兵素质固然很强、人数固然众多,但他们一直都在干着土匪、马贼的事情,缺少大战的熏陶的首领面临这种突发的大变故,没有具备一名主将该有的应变能力、临阵决断能力,一个二个都跟普通士兵那样惊惶失措,如此之军,如何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