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襟帆再次开启“5+2、白+黑”的工作模式,有时实验到关键步骤还要连轴转,所以一连两三天见不到人也不稀奇。
S中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长达50天左右的暑假。姜婳和梁襟帆之前商量过,两个人先回Q市看望梁父梁母、陪二老住几天,然后直接飞去欧洲玩一圈,算是补度蜜月,而且梁襟帆连假都请好了。
现在只剩了姜婳一个人,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排了。
暑假第一天,宋女士打来电话,问他们要不要回来,她和老梁种了一院子的菜,他们回去可以天天吃到最新鲜的......
姜婳苦笑,将梁襟帆的新工作安排大概说了,宋女士默了下,很快又语气轻快地问:“他那工作,也真是......婳儿,要不你回家来?重点高中工作压力大,平时你们俩瞎凑合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放长假,回来妈给你好好补补,好不好?”
“谢谢妈,我也想回去看看您和爸爸。不过我走了,家里就剩襟帆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您不知道,他工作起来太拼命,常常饭都顾不上吃、觉也顾不上睡,我不在的话,他估计就得整天泡在实验室连家都不回了。那样的话,他的胃怎么受得了?”姜婳是真的担心,她帮不了别的,只能尽力照顾好他的身体和生活。
“你们这俩孩子......”宋女士叹息,“襟帆有福气,碰到你这么好的姑娘,不但不怨他、怨他那工作,还这么理解他、包容他......行,那就等你们有空再一块儿回来。婳儿,答应妈,你那边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和你爸虽然都退下来了,也总比你们经过的事儿、认识的人多些。”
“知道了妈,您放心,有事儿我一定告诉您。您和爸爸都要注意身体,我托国外的同学给你们买了些保健品,过几天应该就能寄到家里了。您和爸爸一起吃,要是好用,记得告诉我,我再给你们买。”
“好好好——我和你爸啥都不缺,身体都好着呢!别惦记......”
梁襟帆进门时,婆媳两人的电话还在持续。
姜婳赶紧跑到玄关处,把电话塞进正欲弯腰脱鞋的梁襟帆手里:“你跟妈说两句。”
梁襟帆话少,就算在父母跟前也不例外,基本都是宋女士问一句他答一句,就算这样也只说了两分钟不到就主动结束了这通电话。
那头的宋女士捏着只余“嘟嘟”声的手机直咬牙:“养儿防老”真没说错,养这么个儿子就是防止她活到老的!
那头,姜婳接过手机随手放在鞋柜上,微仰起头,看见梁襟帆眼底的血丝和冒头的胡茬,伸手细细抚摸他的眉眼、颧骨、下巴,心疼得不行。
梁襟帆不动,含笑任她摸,这姑娘的心思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他懂。
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本来该自己照顾妻子、照顾他们的家,可每次,都是反过来——她为他打点后方,送他出征,还要笑着祝他早日成功。
她才二十出头啊!和她一样年纪的姑娘,大多在享受爱情、享受呵护、享受生活,可他的画儿却已经在撑起一个家,还是在自己的男人整天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问的情况下......
他的画儿,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至亲和家庭的庇护,孑然一身在这世间跋涉多年,天知道,从他得知这一切的那刻起,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所有,为她再造一个铜墙铁瓦的家,给她一份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放心的倚靠。
如今这些,都是她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