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也干脆,不等陈卓尔开口就快刀斩乱麻,伸手:“那你该再给我五毛。”
有了副食品票,酒可以到供销社买,就是要多花半斤量的票,算起来也不过五分钱,相当于多送他一把田艾了,没事,她贴得起。
陈卓尔掏出钱,林蓁伸手想接过就转身走人,他却突然缩回了手。
林蓁脸上挂着的笑意就没有了:这人怎么回事?
陈卓尔被她忽然变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个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强顶着,小声道:“我以后在县城上班,认识的人不少都是对山货有需求的。你以后有冬菇或是别的什么,可以直接带来这里找我,有多少我要多少。”
说着,他快速地报出了一个地址。
陈卓尔限时报幕般倍速一溜嘴地把话说完后,紧着的心里才大大松了口气,再看林蓁如常的脸色,不由开始怀疑难道刚才那股莫名的压迫感是自己的错觉?
林蓁对于他的话并不置可否,接过钱后摆摆手离开:“再说吧。”
虽然她已经决定了以后要来就来大浦圩市,但是她现在连出趟门都要费尽心思找理由呢!除非她能多给张大丫弄能换钱票的好东西,才可以顺理成章地出门来卖掉,顺便假公济私。
可冬菇的季节快过去了,大水潭那个秘密的产蛋和产肉基地反正她是怎么也不会主动透露出去的。
那就只能靠赶海的收成。
想想那片海随心所欲的出息,啧——
你说她一个研究生物遗传学的,私人生物基因库都弄出来了,怎么就没有在里面备一份呼吸细胞的样本呢?!
林蓁叹了口气,收回发散的思维,得先专注于眼前事。
她打算先在圩市逛一逛,看看别人都卖的什么,哪些卖得最好最值钱,但也不是纯粹在作无用功——
她昨晚再思考了一遍怎么顺利而安全地出手鹅鸭的问题,最后在它们的身上薅了一把毛。现在她把那毛拿出来插在了背篓上,看起来就像是里面装着活鸭活鹅似的。
不在意的人就算觉得里面装着活禽也不会在意,但要是有心人看到了,就会主动上前找她详谈。到时要鹅给鹅,要鸭给鸭。
要是管理人员或是不怀好意的人看到了想为难,哈哈,打开给你们看看又怎样——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毛是不小心沾上去的不可以吗?我喜欢它们的羽毛所以插在背篓上作装饰不可以吗?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林蓁背着“装饰”好的背篓满圩市晃悠,前后花了一个半小时,两只肥嘟嘟的小可爱就先后出了手。
肉档上光鸭的价格是九毛钱一斤,光鹅是一块钱一斤,都要肉票,她也照着这个价出,但不要票。
鸭子连毛称了七斤三两,按七成半的出肉率算,净重5.475斤她算了五斤四两,价格应该是四块八毛六分。
大鹅连毛重十一斤六两,按七成的出肉率算,净重8.12斤按八斤一两算,计价八块一毛。
不过她最终收到手的现钱是十块三毛六,剩下的钱换成了粮票、油票、副食品票、糖票、肉票和布票若干。
布票本来是她这一次没想着要的,不过那人想用这个抵一部分钱,她想到了自己每件衣服都有补丁,就同意了。
布买了短时间内也不能拿出来,而且她也不会做衣服,就先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