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主人奚怒皆明显还没有从被双方,不不不,准确来说是三方,深受内难困扰的突厥人也眼下也对他拉拢有加,给他封了一个“敕勒特勤”的官职,还准备将孀居在家的毗伽可汗女儿大洛公主嫁给他,他还没有从被三方“争取”的“荣耀”中缓过神来,
如果他一早就被李光弼彻底击败,除了突厥人,是没有任何人会想起他的。
怒皆部虽然强悍,但毕竟是属于奚人部落(包括霫、契丹、奚,在此时大唐眼里都属于奚人部落),而在桑干都督府以东,后世察哈尔地方,就是奚人五部之一的辱纥主部的地盘,而自从怒皆部从营州附近迁到敕勒川一带后,便成了辱纥主的世仇。
在奚人眼里,与突厥人纠合在一起的怒皆部比突厥人更可恨。
奚人眼下的战力还很强横,五部也有共主,不是怒皆部可以挑战的,何况怒皆部是叛出契丹部落的,同样是契丹人的仇敌,双方都欲除掉对方而后快。
于是怒皆部只能向南、向西发展,而那里全部是大唐的领土。
以怒皆部的实力,本来是不敢挑战大唐的,不过在怒皆部周围还有大量的中小部落,怒皆部若是不能展现出自身强悍的一面,这些部落随时都能离他而去,故此,奚怒皆出兵大唐实际上实力不得已而为之。
在打草原上,光靠中原王朝钦封的一顶帽子确实好使,不过终究不能持久,主要依靠的还是实力。
展示实力后,再接受招安是靠近大唐边境诸部惯常的手法。
“咳咳”
见到奚怒皆有些魂游天外,奚日越只得咳嗽了一声。
奚怒皆回到了现实,他将白玉杯轻轻放下了,“说吧”
“是,父汗”,奚怒皆说道,“按照碎叶军的说法,眼下雄踞河南五百里的赫连部已经灭亡了,而盘踞在夏州北部最好草场的拓跋朝光也在他们手中,父汗,孩儿并不知晓彼等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确实见到了拓跋朝光,这厮是与我同一年进入跳荡营遴选的”
“他参加的是朔方军,我参加的是范阳军,当时皇帝为了收揽人心,那一届朔方、陇右、河西、河东、范阳五军出身诸部的跳荡营人选全部被招到长安,并接受他的召见”
“在召见之前,在兵部的主持下,我等上百人又进行了一轮比试,最后只有前十名进入了大殿,其余的人则只受到了太子的召见,我与拓跋朝光恰好都是前十名,故此识得……”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奚怒皆的兴趣,他怒皆部能够在敕勒川一带立足,靠的不是人多势众,而是强悍的武力,一提起武事自然引起了他的兴趣。
“哦?当时的头名是谁?”
“父汗,是一个叫喻文景的凉州人,孩儿是第二名,第三名则是一个叫高庭晖的,眼下那喻文景高升为威武军军使,高庭晖不知去向”
“这么说这喻文景非常厉害?”
“是的,他能开五石力的大弓,与孩儿相仿,不过这倒不稀奇,眼下大唐新出一种武器,叫甚陌刀,是通体用精铁打成的长刀,都在一丈以上,据说对付骑兵极为便利,孩儿未亲眼见过,不知究竟”
“但当时喻文景那那厮手中的武器就是一把陌刀,据说陌刀都是步军中身高力大者使用的,喻文景这厮竟然能够在战马自如地使用,孩儿当时就是在骑战中输给了他”
奚怒皆点点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日越,你突然说起此事,肯定是有来头的,说吧”
“是的,父汗,我打听过了,那喻文景经过跳荡营的遴选,并去长安见过皇帝后便被派遣到西域历练,最后在那里做到守捉使的高位”
“而当时孙秀荣就是此人的手下!”
“啊?!”,奚怒皆一下坐起来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虽然孙秀荣当时还是一个普通府兵,竟然与守捉使相交莫逆,据说也是因为切磋武艺而引起的”
“这么说若是孙秀荣成功抵达霫部,极有可能与喻文景联络上?”
“多半如此,眼下喻文景新娶的夫人是范阳节度使裴宽的族人,喻文景的前途也不可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