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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见贾玦风流飒沓,世间少有,不由笑了,谓一旁的戴权道,“果真是贾二郎的儿子,生的倒和他年轻时一般无二。”
戴权赔着笑,“老皇爷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见着他老奴都不觉以为回到当年,年轻起来了呢。”
太上皇微微颔首,打量着贾玦忽然心中一动,因笑道,“听说你与张小天师一见如故,朕今个约了他于一道延选斋醮之所,小郎君何以教朕?”
贾玦不太明白太上皇的意思,他有什么资格回答这个问题?而且也不好答,他与太上皇初次见面,不熟悉这位老人的说话脾性,根本不知道他是在问,和天师的说话交流有什么建议,还是关于斋醮场所有什么推荐,只能靠猜……
想了想,找了个最稳妥的答案,贾玦低下了头,讷讷道,“小子无知,不敢妄言!”
“你无知……呵呵……”太上皇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原本慈祥的目光冷冽三分,“恕你妄言无罪,是朕要你说的。”
贾玦心底也呵呵,这种恕你无罪或者免死铁券之类的,但凡信一个字我就是傻!可太上皇这里步步紧逼,一副不放过他的架势……
贾玦顿了顿,想出一茬来,抬起头觍笑,“回万寿帝君的话,非是小子有意推诿,实在是今个秋闱,眼看就要误了时辰,实在来不及了,还求帝君慈悲,要不先让小子去考了试,等回来了再答。”
太上皇一开始听见贾玦以道家封号称呼他,还是很受用的,眼神都缓和下来,可听完了下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指了贾玦笑骂。
“好个滑头,你搁这跟朕扯犊子呢,等你考完法台都搭起来了,还济什么事?
一会朕命人亲自给你送进考场,必不会误了你的事,好了,现在给朕好好回答,再推诿搪塞,朕就跟你论一论马惊圣驾的罪过。”
好嘛,情知躲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至少不用再担心考试迟到的问题,贾玦也就定了心,好好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答。
太上皇倒也没催他,整个仪仗队数千人,并一路上跪着的数万百姓,尽皆不发一言,鸦雀无声,等着他的回答。
好半晌,却见贾玦抬起头来,一扫先前推诿之色,仰面直视君王,慷慨激昂,“玦虽年幼,然蒙帝君信重,今虽万死亦要直言!
天师虽道法通玄,但到底年轻,难以服众,三万道生亦是长年修道,心思纯洁,不染俗务,恐为心思诡谲之辈蛊惑,于大醮挟持圣驾,一犯天威,二触龙颜,臣民所不幸也!
小子斗胆谏言,宜设三百六十五处法坛于城外,布道门周天星斗之阵,于外城搭法塔七十二,全七十二地煞之数,内城搭法塔三十六,为三十六天罡之数!
再请茅山、武当、全真三位掌教,于城内日月星三坛借三光,行天地人三才之阵,最后由张天师于万寿宫作法演中天紫薇,统御周天!如此以周天星斗全罗天之数,可保圣驾万全!”
全场哗然!
没有人想到他竟然敢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说!他怎么敢的?满朝文武,衮衮诸公,谁不知道这三万个道士会闹事?但是没人敢说!说过的贬官都是轻的。
修玄问道,一直是太上皇的逆鳞,就连德治帝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的暗中派兵看住,没有谁敢明着说这帮道士会造反,还请赶紧把他们遣散了的。
太上皇初听惊怒异常,只以为贾玦也是那等妄言道士误国,要他取消罗天大醮,遣散道士的小人,刚要发作,细听之下又觉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