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出家为尼,却是带发修行,终日作道姑打扮,平生最喜庄子,佛道兼修。
十七岁那年,她随师父进京,本于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不想去年冬,师父骤然圆寂。
妙玉本是欲扶灵回乡的,因她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临寂乩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且先在京静居,等待因果,所以不曾回乡。
今年,因贾府大观园建成,预备元妃省亲之事,拢翠庵需要一个位合适的住持,王夫人一生醉心侫佛,听说了她的事迹后,忙下帖将她请来,后又为妙玉的佛学修为所折服,便安排她入住了栊翠庵。
妙玉自来后倒也安分,只在庵内修行,贾玦虽听说了此事,却也不好没事来找一个尼姑见面,因此二人不曾见过。
这次机缘巧合,难得见了这位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的清高妙玉,贾玦也便来了兴致,暂且将心头烦恼压下,故意揶她道。
“自来处来,往去处去!至于这红梅……”说着他便当着道姑的面,将梅花折下,“我见…我喜…我得…你待如何?”
妙玉见了秀眉微蹙,原本他听贾玦话语玄机,还待高看他一眼,不想最后,竟是个没脸没皮的耍赖之人,顿时没了兴趣,冷眼嗔道。
“你这檀越,好生可恶!无端端的折了我家梅花,还在这里耍横?可敢报下姓名,我回告了你家二太太知道,好教他将你管教一二!”
你都这样说了,谁还敢告你姓名。贾玦听了,不由“嗤”得一声,笑了!
妙玉见了,更恼,清冷空灵的声音,冷言斥道,“你笑什么?作了恶事,不说心生愧疚,我说你两句,反倒发笑!呵,我观檀越印堂发黑,眉宇间黑气萦绕不散,本想上前点拨与你,胜造七级浮屠,可惜檀越如此心性,也罢,也罢!教你自生自灭便是!”
贾玦笑的都快不行了,对面的妙玉脸色越来越黑!见她负气要走,贾玦强忍了笑,忙唤道,“法师莫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法师当面!既然法师道出了小人灾劫,见之不救,岂非失了佛家普渡之心?”
妙玉冷冷看他,犹豫了片刻,见他面有笑意,收敛不住,气的银牙紧咬,“你这檀越,实在可恶!死了活该!”
见她是真恼了,贾玦也不再顽了,重又端正了态度,理了理衣冠,端端正正的打了个道门稽首,“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贾玦,见过佛友!不告而取,摘花原贫道之错,先前顽笑之言,勿要当真!然这府中草木,半者亦皆贫道所有,佛友着相了……”
妙玉不可置信的重又上下打量了他,清冷的目光里有憧憬,有失望,有好奇,有复杂……檀口微微张了张,“你就是贾玦?那位道法通玄,被太上皇封为清玉上真长明洞玄真人的小国师贾真人?”
说实话,这封号,贾玦就接旨那天听了一回,听过就忘了,自个都没记住……
被妙玉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贾玦心说不能吧,虽说自己长的帅,可也没到王霸之气一震,十二钗投怀送抱的程度吧?
莫名的摸了摸鼻子,尬笑两声,“正是贫道…怎么,不像吗?”
“是和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我实在没想到传说中的贾真人,竟然是一个……嗯。”低声嘀咕一句,妙玉也重又端正了态度,理了理衣冠,从衣袖里取出一串念珠拈了,合十行了一礼,“南无阿弥陀佛!贫尼妙玉,早闻贾真人道法高妙,斡旋造化,今日机缘到了,正要请教!道友,请了!”
见到妙玉目光中那浓浓的战意,清冷空灵的声音,甚至带了杀气!
贾玦心道一声苦也,好嘛,合着不是人投怀送抱,而是来砸场子的!
这小尼姑搁这等他打架呢!这是要搞佛道之争,来跟自个比个高下,论个短长……
摇了摇头,看在人小姑娘能把自己名号背全,也不容易的份上,便陪你顽上一顽!
贾玦暗道一声可惜,太上皇赐的金丝两仪拂尘没带来,对面好歹还有串念珠,自己手里也没个趁手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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