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季节,银杏叶仍是一片碧绿,但那独特的扇子状叶片,很容易和其他树种区分开。
在晟曜的眼中,那些绿叶不断放大。
他立刻扭转脚跟,冲向了诊所大门。
推开门,迎着微风,听着树叶的沙沙声,晟曜看到了一排银杏树。他又微微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一栋写字楼。
玻璃门在晟曜身后被关上。
晟曜感受到了背后的风。
他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残骸。
“哐哐”的敲击声和“哒哒哒”的电钻声响不绝于耳。
晟曜竟是又到了刚才来过的地方。
晟曜看着已经消失的怪物诊所,想着医生刚才所说的话,若有所思。
……
孔雅婕和丈夫高彦准时来到了召开同学会的酒店。她在门口的签到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从迎宾小姐那儿领了两朵不同颜色的胸花。一朵白中透粉,另一种白中透黄。两朵胸花都是假花,背后固定有磁石。
“红色的是孔小姐的,黄色的是您伴侣的。”迎宾小姐笑着说道。
“这是按照性别分的?”孔雅婕将红的那一朵扣在自己的胸口,又帮着高彦把黄色那朵扣在他的西装翻领上。
“不是。红色的是郑先生的同学,黄色的是他们的伴侣。”迎宾小姐解释道,“郑先生怕有人花粉过敏,特意定做了假花。我们酒店也撤掉了所有花饰。磁石扣也是郑先生指定的,方便佩戴。”
孔雅婕不由对着高彦感慨:“郑羿朝还是那么细心。”
“嗯?”高彦不明所以。
“我们班以前运动会的时候带号码纸,别针戳破过同学的后背,还弄坏衣服。还有个女生,花粉过敏,春夏的时候,每天都要吃过敏药。有次辅导员安排她献花,她那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孔雅婕说道。
“怎么没拒绝?”高彦问道。
“她以为吃了药就没事了,没想到突然变得严重了,晚上发了疹子,痒得睡不着,第二天醒来,脸上还是红的。”孔雅婕回答,“幸好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课。她室友陪着她去了医院。医生开的还是那些过敏药。到周一的时候,她就没什么事了。”
孔雅婕是本地生,没见到这一幕。不过周日到学校,就听两位室友讲了这件事。她还去隔壁寝室看望了那女生,对方那时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迎宾小姐抬手示意,“郑先生订的主会场在二楼。两位可以从这边楼梯上去。”她又补充道,“二位的桌是17号。同桌的有杜爱云小姐和她的伴侣、丁怡小姐和她伴侣、佟彬先生。佟彬先生已经到了。”
孔雅婕问道:“这座位也是郑羿朝安排的?”
“是的。”迎宾小姐回答。
孔雅婕挽着高彦的手一起上楼。
“他将你们都分到一起了啊。”高彦说道。
“嗯。正好。今天给你介绍佟彬。你还没见过佟彬呢。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就请他吃饭的。”孔雅婕笑起来。
高彦也笑起来,“不用避嫌?”
“要避嫌,今天你还来?”孔雅婕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以前不是你说要避嫌的吗?”
“我让你来我们公司,你又不答应。”
“我倒是想进,不是面试被刷了吗?”孔雅婕不乐意地说道。
“我不是说毕业的时候,说的是你这次跳槽……”高彦反驳。
“唉……谁叫我那时候年轻、天真,被你忽悠得选了这专业?夫妻干同一行,还要当同事,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一起回家,那会儿想象得多好啊——”孔雅婕挽着高彦的手臂,“现在才明白,这样迟早相看两厌。”
高彦笑了两声,“怎么可能看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