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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坐上马车,立刻就软软伏在靠枕上。
“小姐。”婢女惊慌地喊。
“没事,让我缓缓。”楚棠说,示意婢女别说话,然后长长地吐口气。
婢女按着心口,觉得自己也想瘫倒:“小姐,你怎么,怎么变这么胆子大了?”
小姐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从不跟人争吵,更别提为了楚二老爷和楚昭,真是疯了吧。
疯了吗?楚棠躺在软垫上,想到楚昭说的话。
“我坐上了皇后之位,但楚家可不一定就有好日子哦。”
“有大富贵也有危险,当然如果要平安也不是没办法。”
那女孩儿坐在皇后殿内,含笑对她说。
“你们一家都离开京城,从此寄居书院再不回来。”
“而你和哥哥们找个家世简单的姻缘,最好无官无职,平民白身。”
“如此,就算我将来出事,你们本就什么都没有,也不会牵连到你们。”
这样过一辈子吗?的确是平平安安,但——
楚昭看着她,又道:“如果你不想平安了事,也可以像我这样,冒险搏一把,我在宫内筹谋,你在宫外经营,我做你的靠山,你做我的手眼,运气好,我们姐妹皆能居高位得荣华,运气不好,我们就——”
她伸手在脖子划过。
那时候殿堂华丽,身穿宫装的女孩儿带着闲适靠坐,嘴角却带着笑意,笑得令人头皮发麻,又无比诱人——
楚棠蹭地又坐起来。
“先前门外厮杀一片,她把楚园的门打开,我都敢跑过来跟她一起。”她说,身前的手紧紧握住,“现在不过是些言语讽刺,有什么好怕的。”
婢女被吓了一跳,阿棠小姐,疯了吧!
下一刻,阿棠小姐又倒回垫子上,长叹一声。
楚昭啊楚昭你可快点回来吧。
还有,叔父啊你可千万别获罪啊——
回家里还是收拾好行李,到时候连夜走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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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有关楚岺将军的非议,一多半是来自中山王手笔。”
蔡伯拿着一叠纸走进来,迎面遇上向外走的谢燕芳,身边还跟着婢女捧着斗篷。
“这是新查出来的名单,京城里以及京城外中山王的人脉——”
谢燕芳看也不看:“都除掉,不拘手段。”停顿一下,“斩草除根。”
这三句话交代清楚了一切,蔡伯不再多问将这几张纸收起来,跟着他向外走,又拿出几张纸:“还有,一半不是中山王的人。”
婢女小声劝:“公子天冷,穿上斗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