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站定,拽一口气,很轻松的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尘,带着一如往常的笑容,就是那煞白的脸色让人揪心。
“坐一会儿吧。”
“你这又是何必呢?松松口就行。”
农正尴尬的有些无措,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估计他自己也说不清该是怎样的心情。
“自己定下的规矩,总不能自己就废掉。”
师父还是笑着说。
许央轻轻的帮助师父拍掉身上的灰尘,想搀扶着师父,却被师父隐秘的推开,还挺直了腰板。
许央心塞,几次想出手,几次忍下。
规矩就是规矩,师父很在意这点。不管是师父自己定下的,还是师门传承下来的,都不允许许央这时候动手。
“我输了。不过我希望再等些时日,让我这不成器的弟子有个圆满历练。”
“这又是何苦?我今日来,只是想请你参加三个月后的聚议,具体如何,还需要在聚议后确定。”
“我担心你一口拒绝,便先以你的规矩说事,真想不到老兄已经这般境况了。”
农正是真的歉疚,刚进门的那股劲早没有了,不管是语气还是言辞,都带着歉意,这让许央的怨气多少减少了几分。
“轮辈分,咱是一辈,轮年龄,我比你大四十多岁。能活得超过你先师,我算是赚了。”
“至于你进门是不是说明来意,有区别吗?我门派重义重诺,又岂能在我这里丢弃?不管是师门出山,还是参加那劳什子的聚议,这一场都是要有的。”
“可是,老兄,你这样的状况在三月后的聚议······”
“休要再言!”
农正的话被师父打断了,很是严厉。
农正讪讪的住了嘴,一脸担忧的看着师父,再一次让许央的怨气减轻了。
可许央心里的担忧比农正脸上的表情还浓。这句话被叫停,却让许央感觉到所谓聚议的大不同······
许央觉得自己这时候很笨,居然说不出太多的话来。虽然有师门的规矩,可自己就只能喊一声师父,不知道从何入手来开口,让许央很沮丧。
这不是他那个时代,是所谓的中古,很多规矩和戒律限制了他的发挥,也不能越轨。
不能发问,不能劝解,甚至连开口都不能!
师父低声跟农正说着什么,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听不清,就在许央归拢心思准备仔细听时,却听到好像有人拍铺子的大门。
声音很大,连师父跟那农正的交流也打断了。
“该说的说了,你的事也算是完了。三月后,我会参加聚议······央儿,去开门,还有一段正常的日子。”
说着,师父就起身了。
师父似乎调息过来劲了,脸色也稍微缓和了。
那农正似乎磨蹭的不想走,没人再搭理他,就让他一个人在后院待着,许央扶着师父往前堂走。许央感觉师父几次都想开口说什么,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只有一声轻叹。
田丰又恢复了单腿站立的状态,铺子的门还是许央去打开。
许央心里还琢磨着师父想交代自己什么,机械的打开铺子的挡板。
“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