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尪有点懵了,本来以为将自己单独喊过来,无非就是逼迫自己交代钱粮在那里藏着,已经准备好接受毒打了,也想好了妥协和讲条件的方法。
只要是护住家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只可惜,自家的娃还没有学到自己的艺道,同辈的兄弟们也学的不精。
许央走神了,这驿丞居然也走神了。
“你认识这个吗?”
许央从锦囊里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最后尝试了,若是还是没法勾连,许央决定就只能是强行带些吃食和马料,预设的一些后招就难以实现了。
莫尪疑惑的接过玉佩,映着昏暗的油灯看,就一眼。莫尪的心就跟被大锤砸中一样。
“噗通”······莫尪跪下了。
“祖门的人,你是祖门的人!快两百年了,终于见到祖门来人了!天可怜见,我姚天等到了!”
见那莫尪跪下,许央已经放心了。等等,这一会儿莫尪,一会儿姚天的······
“你先起来,是姚成良的后人?”
听到姚天,许央想起师门记载中有一个机关大家,姚成良。
“果然是祖门的人!我···我······我家先祖姚成良,从不能联系祖门以后,先祖就让后代子孙代代的化名都叫莫忘,是时刻提醒子孙,不能忘记自己的师门。”
“我···你是······”
跪着的姚天有点语无伦次,无所适从。
“你起来说话。我等确实是从师门出山,你没有接到信鸽传信?”
“没有,小一百年我家里都没有收到过祖门的信鸽了。两个多月前,甄翟儿那伙流寇过境,我就带着所有人进了藏身洞······”
接下来的交谈,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姚成良当初游历俗世,正处于北朝乱战时期。与当时此地的驿丞交好,利用天然溶洞为此驿站设计了机关,却因急病死在此地。
从那时起,整个驿站就是姚家人代代相传,却因为姚成良死的突然,家人没有传下勾连山门的密语渠道,子孙却代代相传着墨门的规矩,将墨家标记作为家族图腾,让每一代的家主牢记墨家巨子的印鉴图案。
直到姚天这一代,整个驿站几乎都是姚家人了,四十多口,还执着的守着这个驿站,等待那一天能把遇到祖门来人。
许央一阵唏嘘,不仅仅是唏嘘姚家的遭遇。按照记载,姚成良离世的那段时间,师父正以武将身份驰骋沙场,根本就没有时间责成师门寻找姚成良。
许央更是对姚家,或者说对古人这种坚守的品质感叹。近百年,差不多三四代人了,还一直守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守着能遇到祖门来人的那一天。
或许这就是墨家的忠义吧!许央懂,心里却知道自己很难做到。
“我是当代巨子。”
许央可能是心情激荡,也可能是被姚家人的这种坚守感动了,或许是对这姚天的莫名好感。本不该随意暴露身份的,许央就这样随口说了。
随便吧,哪怕是有什么危险,许央也不想当着这样的忠义家族隐藏。
“主公出山,虽然广传天下,真正认识并见过主公的人没有,也就我跟江夏两个长随而已。姚天,既然你是墨家门徒,自然知道该怎样做。”
许央这样突兀的表明身份,让田丰很无奈。不得不强调一下师门规矩。
墨家巨子,在俗世如何,主公也不是不清楚,就这样轻易的表明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