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孤下山的功夫,清尘便以将此次将要面对的危险以及应对措施一一安排下去。
云孤带着王宴终于快到云阁后,只见清尘一身银白长袍,犹如谪仙下凡,傲立于门前亲自迎接,“贵客亲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宴向清尘施手回礼,“掌门客气了。”
王宴入座后,清尘亲自给他倒上煮好的茶,“大人一路奔波劳碌,想来心神疲惫,鄙人只有一些粗茶解乏,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王宴哈哈大笑,“掌门过谦了,世人都知朝摇掌门不爱俗物,却独宠山巅云幽处一抹翡绿云华,这茶既能入掌门眼,又岂能是粗茶。”
他端着茶盏子,用茶盖仔细挂了挂浮在茶面上的茶末,细细一品,连连称赞道:“果真是好茶!茶水清香回甘,又有冷冽之意。这茶树必是生长在高岭绝壁,不知我猜的可对。”
清尘回报浅浅一笑,“大人好眼力。这是我在外云游时,偶遇的一颗孤野茶树,我见它独自傲立于天地之间,迎着风霜生长,心中十分赏识,便私自采摘了些回,一直留存着。”
王宴细细回味清尘的话,试探地问道:“不知掌门是否也如这茶树般不曲不折?”
清尘神态微微一怔,悠悠自若地说:“大人猜想茶树孤傲刚直,鄙人却猜想这茶树只是单纯地无欲无求、随心而为。”
王宴又问:“掌门可知陛下为何突然发难朝摇?”
“陛下是一代明君,这里自是有许多误会,鄙人会亲自向陛下解释,陛下自会明白朝摇心意。”
“掌门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一颗树要是长得太茂盛,陛下便会觉得碍眼,掌门如不及时修剪枝丫,陛下便会亲自动手。”
清尘听闻沉默许久,朝摇发展几百年,弟子门众众多,所以他一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的带领众人,生怕哪日引起朝堂的注意,没想到这天还是来了...
王宴见清尘沉默不语,以为他有松动之意,便趁机说道:“我有一注意可解掌门困顿,不知掌门意下如何。”
“能得大人相助,鄙人感激涕零。”
“某向来仰慕掌门风采,对掌门是心神向往,如若掌门不嫌弃王氏,愿来王氏做门客,我向掌门承诺一定保下朝摇满门。”
云孤这时看见清尘那如菩萨般清净庄严的面孔仿佛裂开一道细痕。只一会,他神色便恢复如常,淡漠地说道:“大人好意,鄙人心领了。只是朝摇众人皆闲云野鹤般散漫惯了,不受拘束。鄙人除了道法佛理、静坐苦修,其余之事也一概不懂。只怕要让大人失望了。”
王宴被驳了面子,心里有些不爽快,但一想到朝摇的藏书、财富以及清尘这个人的能力,他又按耐下性子细细地劝说道:“掌门不必这么快拒绝,还望再斟酌一番,哪怕是为了朝摇上下一众道徒。”
云孤在一旁气愤不已,她实在忍不住了,贸然插嘴道:“师父,弟子们皆是清修之人,早已将生死看淡,弟子们皆愿与朝摇共存亡。”
清尘说:“此次既是朝摇的劫数,也是他们的劫数,一切皆由天定罢了。”
“兵马铁戈无情,掌门当真不再为众弟子考虑?”
“多谢大人厚意。”
王宴叹息道:“可惜了。是某德才有亏,不能入掌门眼。只是某实在可惜掌门如此风采卓越人物却要深陷污浊泥潭。”
“大人过奖了。鄙人一届江湖布衣能得大人厚爱此生矣已。”
“既如此,还请掌门不要责怪某日后兵戎相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