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施允不为所动,反而讥讽的笑道。
“不用再等了,你的双亲,前几死于霍乱,你的弟弟哥哥也是一样,虽然卖了你,让他们不用死于饥饿,但穷人始终是穷人,过了这一劫,另一劫就上门了,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了。”
喜儿面如死灰,心如刀绞,她完全怔住了。
“不信啊?你可以去问问梁婆婆,我们梁家定期都会给卖身入府的家里去一封信,只是你们家的信很久无人回应,毕竟根据通幽州的法度,穷苦人卖身的期限,是十六年为一期,三十二又为一期。”
这些喜儿都知道,她无法接受,更加不想接受。
“之前我们贩药的帮佣刚好路过那边,就去问了一声。”
喜儿失魂落魄的松开手,按着冰凉的地面,茫然无助写在脸上。
虽父母只养育她到四岁,但喜儿记得特别清楚,或者说那时候的感觉,很开心。
“滚吧,我也玩腻了。”
梁施允说着就要转身,喜儿伸着的手微微颤抖,想要再次捉住梁施允的裤脚,手一伸,却只看到梁施允跨入大堂。
“再说了,你吃梁家的用梁家的,现在长大了越吃越多了,又干不了什么活。”
喜儿怔怔的望着梁施允,嘲弄的表情下,是轻蔑和鄙夷,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嬉笑声,喜儿看了过去,是梁婆婆带着一众年幼的丫鬟们走过来,她们个个看起来稚嫩可爱,喜儿不禁想起进入梁府时的一切。
“滚!”
梁施允拖长了音调,喜儿闭上眼睛,泪水被挤出来,她捂着嘴巴,望着地上的一锭金子,她并未去拿起,而是把金子推开。
喜儿知道自己要活不下去了,明明知道,却还是一只手按在了冰凉的金子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足足三两有余。
走与不走是喜儿现在最纠结的,她清楚的知道,走的话要怎么活下去,她习惯了伺候人,习惯了去讨别人欢心,习惯了听从安排,而如果要自己去选择的话,喜儿做不到。
“我让你滚听到没?还是说我让护院把你撵出去。”
梁施允冰凉的声音再度传来,仿若霜刀般,透心凉,喜儿早知梁施允的秉性,可这时候,又多么希望梁施允能让自己留下来,继续伺候她。
“大小姐,我很会做菜,而且越做越好吃,我还会洗衣服,叠被子,暖床,每次你洗澡水温也正好合适,还有每次你..........我都认真看着,你不管对我做什么,我都...........”
“对啊,你很听话很懂事,但我说过,我已经腻了,知道吗,腻了的意思,一点新鲜感都没,留你何用?”
喜儿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不明白为何梁施允要撵自己走。
喜儿卑微的低着头,还是想留下,梁施允叹了口气。
“我不需要一个木头,如果你不走我就吩咐人把你卖到风月场所去。”
喜儿震惊的看着梁施允,随即拿起了金子来,转身奔向雪中
吱呀
大门打开,喜儿奔走了出去。
此时的殷韵松了一口气,但却并未松懈,她化作了一缕白气,快速的跟了出去,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激烈,但很是无奈,已经联系尝试了十多次,始终喜儿都不走,没有勇气踏出去,去面对外面那未知的世道。
无奈之下,殷韵只能用另一种方法,在无法面对过后的片刻,人往往在激烈的挣扎后,会沉静下来,去思考一些事,这种时候,很多平日里根本不去想事的人,脑袋会动起来。
而人的脑袋动起来,往往是清醒的时候,这时候人往往会自醒,而自醒的时候,往往是人想明白一些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