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环胸轻嗤一声,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却蓦得想起了老怪物念得佛经,便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净心守志,可会至道。”
闻此言,南山眼眸一亮,有些讶异,这世间有多少人是葬送在“贪心不足”这四字之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也如此通透。
南山轻笑,这茫茫八荒之中,倒是遇见个知己来,他笑道:“还真是美人所见略同。”
“今天这个案子可难断了,”鸡蛋阿姨又叹息道,“陈大娘状告的这人是钦天监的官署,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官署是正四品,比咱们县老爷还大一级呢!”
“这陈大娘也是个有骨气的,希望有个好结果吧。”白菜阿姨感叹道。
忽然,一个女子隐隐哭泣的声音传来,林悠眉头一皱,猛得一转头,就见一女子干巴巴的嚎哭着,也没掉眼泪,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嚎着,偏生这么大动静,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发现。
林悠抿唇,想着要做些什么,她刚刚伸出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却忽得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震惊之中——她的手,竟然从女子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反复试了几次,却发现每一次都落不到实体上,堪堪从女子身体中穿过!
一旁范无救见陈雪荣哭得伤心,一板一眼的说着不安慰的话,安慰道:“陈姑娘,可别哭了,你大姐能帮你伸冤,这是是好事。”
陈雪荣抽了抽鼻子,继续呜呜哭着:“这么多年,没想到真心待我的,只有大姐!”
范无救叹气,甫一转头,就看见林悠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动未动。
南山想着,也得安慰几句,又一转头,就看见林悠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动未动!
林悠保证,这是她二十年来经历过的最最最诡异的事件,没有之一!饶是再淡定如她,也没忍住一嗓子要喊出来!
南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林悠的嘴,范无救一个灵活的走位,把陈雪荣挡在了身后。
针对眼前这个情况,南山也十分震惊,她不仅能看到谢范两人的真身,如今竟然连鬼都能看见了?
他附耳问道:“你能看见她?”
林悠心跳如捣蒜,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继而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南山道:“你不喊我就松开。”
林悠复又点了点头,刚刚那是鬼魂吗?她探头想在看清楚些,却被南山拉住了,他轻声道:“等会再与你解释。”
公堂之上,沈来宗惊堂木拍得“梆梆”作响,张从正和秦晋两人吵了半晌了,愣是一件事情都没说清楚,沈来宗终于不耐烦,喊道:“都给我肃静!”
“陈雪锦,你来说。”
“是,大人,”被叫到的妇人微微福身,她素手一扬,目光凌厉的看向秦晋,恨不得要将他剜肉剔骨,恨声道:“民妇要状告狂徒秦晋,见色起意,侵害吾妹!”
沈来宗问道:“你可有证据?”
陈雪锦从袖中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道:“这是仵作的验尸结果。”
尸体?秦晋脸色蓦得一变,尸体不是早就被处理了?他蓦得回头看张从正,道:“是你搞得鬼?”
张从正没说话,跪着静静的听着。
“吾妹陈雪荣,生前被人迷晕带到了天目山上,后又在昏迷之中,被人迫害,最终导致猝死。”
她强忍着悲痛,一字一句的说完,身后她的父母却是再也忍不住,呜呜哭起来,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女儿,不可能无动于衷。
“妹妹的尸身上,有一个八寸长的男子手印,”说到这,陈雪锦又拿出一张宣纸,上面拓了个手印,“这便是凶手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