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头摆手:“先生有所不知。叛军分成好几部呢。先前占领省城的叛军,只是其中一支。三年前,叛军内讧。这一支分了出来。一路逃窜至此。”
“是啊。叛军老剿依然没破。”谷雨恨恨的捶了捶自己的伤腿。
听了他们的话,沈云再一次生出“沧海一粟”之感。天地那么大,而他之所知,何其少也!
关于叛军,其实,他看得出来,师父自身也是挺纠结的。是以,眼下,他有些乱,不想再多说。而余头他们也是对仙符兵的种种行径深恶痛绝,样子不象是做假。
太师祖在手札里写的对,兼听则明。碰到事情,他不能想当然的,先入为主。
他选择相信他们。
当下,他把话题岔开:“呃,明天就要开馆了。我们赶紧做事吧。”
别看余头他们几个都是老弱伤兵,但做起事来,一个顶仨,真的没夸张。
黄昏时候,杂货铺子被全面重新收拾过。
原本堆得满满当当,几乎没地落脚的铺子,比先前多摆了两成的货物不说,竟然还多出来一大块空地。
余头甚是满意,连连点头:“这样收拾好!以后,都照先生的安排布置。”
谷雨他们几个也乐得合不拢嘴:“先生小小年纪,真是厉害!”
“过奖!”沈云摆手。
按照约定,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他要过来记账、做账。本来,他以为这是件很轻松的事。不想,跟他们几个相处了大半个下午,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包括余头在内,这几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
也就是说,这些人连上账都不会!并且,他们的记性也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如此一来,他晚上过来记账,岂不是还要天天清点货物?
一个时辰,怎么够用?
想想就觉得头痛。
于是,沈云决定教他们上账。
哪知,他刚把想法说出来,谷雨他们三个色变,个个把手当蒲摇:“不不不,我真做不来!”
“啊呀,我最怕写字了。”
“先生,你还是让我去搬货吧!”
余头也是一脸为难:“先生,他们几个都还年轻,若是能学会写字,至少也能留在大帅身边当个书记。何至于被打发到这里来。”
沈云略作沉吟,问道:“如果不要写字呢?只是要你们画叉、画圆圈、圆点,还有数数呢?”
这回,余头一口应承下来:“那没问题。我以前,就是用圆点记下歼敌的数目。”
“是的呢。以前都是余头用墨汁帮我们在手臂上画点、圆圆拳记数。我们去书记那里登记时,只要数墨点、数圆圈就行。”虎子使劲的点头,“余头从来没帮我们记错过!”
“上账,也能如此。”沈云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白一些,“我们给每样货物订个不同的记号。每卖出一件,你们就去余头那里登记。而余头呢,则在账本上画一个记号。晚上的时候,我过来再汇总,记下当天的所有账目。到了月底,我们再把当月的账目,还有货物归整。该补货的补货,该退换的退换。你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