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连连摆手:“我也是刘家拳馆的人,馆主大人莫与我客气才好。”
金长老展颜,轻拍他的肩膀:“不错,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刘叔没有看错你。”
听他提起刘爷爷,沈云不禁双目泛红。
馆主大人接着说道:“刘叔生前从未将你当过外人,我亦是。当年之事,因你年幼,所以,我在郑家庄时,没有与你详说。现而今,你已经长大,而玉密使又阴魂不散,紧跟不舍,有些事,也该说给你听一听。你好心中有所防备。”
“是。”沈云哽咽着应道。
“所有的事情必须从天神宗覆灭所起。正如你刚刚听到的,我刘家是天神宗五脉传人之一。两百多年来,我刘家一直在躲避仙庭的追捕。几经转辗,我祖父终于甩开了仙庭的密探,定居石秀县。最初的那两代,他们是一心想要光复宗门的。不过,形势迫人,慢慢的,后面的传人已雄心不在,只图能过上象寻常人一样的安生日子。”金长老坐回太师椅,慢慢道来。
刘太公本以为从此能在石秀县安居乐业,繁衍子孙。不想,才传到刘馆主这一代,安逸的日子便到了头。
就是沈云到刘家馆主的那一年冬天,省城派了新的督考大人到石秀县。而与此同时,刘馆主也接到了来自省城的示警——新督考大人姓李,名显达,是密府的探子,专为追捕天神宗五脉传人之后而来。
自从知道刘家的天神宗余孽身份之后,刘馆主就在防备着这一天。他甚至于不敢娶妻生子。如果不是担心后继无人,断了传承,他连一个徒弟也不会收。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有密探出入石秀县。
说起来,他能发现密探的行踪,还多亏了沈云。
因为老刘头有一段时间经常带着沈云去后山下面的村子里找沈九妹,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当然,他那时是对沈云动了恻隐之心,有心帮他找一找失散的姐姐。
却不想,让他无意之中发现,有一个神秘之人唆使村子里的一个男娃编了一个九妹被过往的商队救走的故事哄沈云。目的只是为了接近沈云,哄他将在武馆里学的东西尽数教给那男娃。
谁知,沈云人虽小,心防却重得很。那男娃大了沈云两三岁,过了数月,也不曾套出来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
神秘之人一是怒了,觉得那男孩无用,二是担心留下首尾,引起他的注意,竟然将那男娃淹死在村里的池塘里。
从那时起,刘馆主铁了心要离开石秀县,开始着手做离开的准备。
然而,密府的人比他想象的来得更早。
李显达初到石秀县,便打着世交之后的幌子,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那时,刘馆主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再加之,他又得到可靠消息,他的异母兄长一家与李显达勾结在了一起,日夜监视着他这边的一举一动。他哪里还沉得住气?
于是,计划只能匆匆提前。他先将傅雷以送年礼的名义送至省城。至于他和老刘头,还有沈云,则准备乘着正月十五夜看花灯的机会出逃。
结果,李显达竟与他不拍而合,也是准备以看花灯为由,诱捕他。
多亏老刘头忠烈,舍身放了一把火。他才找到机会突围而出。
“只可惜,李显达那厮太过奸诈。那晚,我未能手刃了他。之后,待我养好伤,回过头去寻他,他早己离开石秀县,不知影踪。”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刘馆主如今重提李显达之名,仍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这一次,我以为又是李显达,没想到却冒出来一个玉密使。”说到这里,他深感无力,不禁仰天长叹,“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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