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心中十分不服,面具人越是试图以审判啊、法场啊之类的打压她,她就越是坚定了对张守信的支持:“守信公子人如其名,绝非做横行霸道之人。反倒是你们,私自开设刑场,都不敢见光,谁知道是不是张家的仇人,故意借机报复来着?你们都戴着面具,敢不敢摘下来报上真正的身份?一定不敢吧,心里有鬼吧。”
“呵。”怨气和怒气充斥着的笑声经过了银质面具的遮挡和过滤,更显得低沉阴森,银月缶首领看过蒙面少女的双鳞鸿信封中,张守信写给薛芷兰姑娘的亲笔书信,十分不屑地往火把里扔,“好,无名姑娘,仅凭这封信和你薛家主子一句话,你就相信他是无辜的?”
阿执急了。
这都是些什么恶棍,居然要烧掉张郎的情书!
她立刻伸手抢夺,同时推了一把那银面具首领,双掌正中他的胸口,而银月缶首领稍有躲闪,怀中装了打造锁妖环凭证以及其他证据的双鳞鸿信封,与阿执装着张守信书信和自己生辰八字的信封,同时掉在了地上。
两个双鳞鸿信封,是君安城当下最流行的款式,不管是大小、色泽还是图案,全都一模一样。
阿执心里一咯噔。可不能叫银月缶烧了张郎的情书,或者偷看到自己的生辰八字。
而银月缶的黑袍首领同样心里一咯噔。双鳞鸿信封里装着的可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证据啊!
阿执和银月缶首领,同样紧张,迅速拾起了自以为正确的那枚信封,赶紧收好。
白衣少女站得挺直,身为张家未过门的媳妇,当然要大声维护守信公子:“你们有完没完呀?我都说啦,相信他!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他!反倒是你们,证据在哪里呢?妖兽都没抓来,也没认主,银月缶怎么就在张家上下数百口人里,偏偏认定守信公子是罪犯?连个确凿的证据都没有,怎么定罪?直接动用刑法?君安城里都没有王法啦?我已经说啦,愿意为你们找到豪彘,证明妖兽与守信公子无关,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张郎大加为难?难不成假公济私吗?”
银面具首领冷冷地击案道:“说的好。审案当然要讲证据。银月缶每有动作,都是获得了确凿证据。”
不晓得已经踩了红线的阿执,还在坚定地为守信公子辩护:“你倒是拿出证据来指控守信公子。仅有定制紫铜器的凭据不足够啦。”
倘若摘下面具,看得见银月缶首领逐渐发青的脸色,或许阿执会懂得及时收口。
可惜,面具遮掩了一切。
“听无名姑娘振振有词,你能证明豪彘跟张守信无关了?”
其实要说证据,现在的阿执手中肯定没有啊!她唯一有的,只是在娘亲没日没夜的洗脑下,对于嫁入君安城的决心,和对于毫不了解的张二公子先入为主的信任。不巧的是,银月缶的黑袍首领最恨如山铁证面前,还有人故作睁眼瞎、胆敢狡辩,是故越看这白纱覆面的女子,越是不顺眼,恨不得连带着跟张二公子一块儿定了罪,赶紧处罚了丢到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阿执柔声向张二公子求证,语气十分坚定,其实不需要他开口作答,就已经完全相信他了:“守信公子,你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凭据上面盖上印章,对不对?”
“对!对!”
阿执朗声道:“那我就相信守信公子无辜!”
“哈!”
看到懵懂的女子不由分说就选边站,黑袍面具人突然大笑,这爆发的一声悲伤,竟然震撼了天王庙里已经破碎的梁柱。
阿执大为吃惊,杵在原地不敢动,口中不知为何,翻涌着苦涩。
“就凭他随口一句话?你从不质疑,他说什么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