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头一出,宛若天打雷劈,阿执对张二公子的深深相信,立刻如山崩土裂一样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这种人真的能嫁吗?
娘亲说了君安男人是全天下最好的。
可你亲眼看到,真的觉得他那些拉扯的举动和龌龊的字眼儿,好吗?
如果不好,那该怎么办?
又或者……不嫁他?
那么该嫁谁?娘亲会不会继续在君安城里寻一门亲事?
可君安男人靠得住吗?
哎,不是都说君安人是“全天下最好”吗?张守信,你到底是不是君安土生土长的人?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的手,抖动得厉害。
“哼——”
她过于专心分辨从小接受的娘亲灌输和眼前所见,究竟何为真、何为假,一时间没听到那个更危险的“哼哼”。
爹爹说君安男人花言巧语、满腹心计;
娘亲说君安男人温柔体贴、情真意切;
张守信公子前一秒钟明明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后一秒钟就变得凶色如狼?
涉世不深的阿执纠结极了:
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等等——从小被娘亲洗脑了的阿执还怀着些许希望,赶紧喊停——先别急着否认守信公子,娘亲的话应该不会错,她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她怎么会害自己呢?或许守信公子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譬如,给人灌了药,神志不清醒。若是那样,可得先查清楚了,再做定论,这样对他才算公平。
毕竟,他在情书中写得明明白白啊!
日月为盟、山海为誓、此生不负。
敢说出这种誓言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否认?
不然就是,信上内容看错了?
早就把张守信的书信倒背如流的阿执,开始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信上字迹。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伸进信封口。
她必须确认一下。
“咦?”
怎么手捻的纸张,触感十分陌生?
张守信的情书,她早就在手里拿着看了八百六十遍,写了自己生辰八字的纸张,触感也十分熟悉。
这信封里,怎么感觉捏到的东西变厚变硬变光滑了?摸上去不像是纸张,而更像绢帛之类……
“哼哼——”
什么声音?
阿执松开手,来不及看了,双鳞鸿信封重新塞回衣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