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除妖师吗?
阿执彻底迷惑了。
等不来人救,阿执得自己想办法。她不断试图松动双手上的绳索,娇嫩的皮肤刚摩擦出了伤痕,绳索还没有松动,她就不得不停止。她不能流血。门外就是随时可能兽性发作的妖兽,万一她还没能逃走,就先出了血,第四样“法宝”误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门外的人还在商量怎么处置阿执,以及如何隐瞒某些秘密。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头,可不能坏了三公子的事。还是得神不知鬼不觉除掉……”
阿执挣扎着想要踢腿,可惜只能躺在地上蠕动。
这辈子才活了十四岁,前头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来得及过,还没逛一逛君安城,没见一面弟弟,没跟爹娘告别,没找到真正称心如意的夫君,最重要的,她没嫁人呢!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可以那般美好,阿执可不打算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可是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然,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耳朵里清楚听到了那个气流受阻而发闷的熟悉声音:“啧啧,捆了手脚,就没法去找你深深相信的守信公子了,也没法儿跟他喊救命。”
阿执快要气岔气。
哎,除了银月缶首领,还能是谁?
通过声音辨别位置,应当距离不远,可惜伙房里一片漆黑,银面具人所在的位置,还是超出阿执视力可及范围以外。
说来也奇怪:自小对黑暗的深深恐惧,好像在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立刻烟消云散了。
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安静。因为至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啊。
“呜呜。”阿执狠狠地冲着声音可能的方向瞪了下眼——因为看不见银月缶首领究竟在何处,她也不知道这个眼神有没有看差方向,眼睛完全不清楚该往哪里看。
银月缶首领也不等她进一步辨认,主动走到了跟前,抬起了阿执的下巴。
刹——
火折子点亮。
那光线对于阿执来还是微弱得很,却也就是如此巧合,折射在银面具之上的光不多不少,恰好能彰显出来面具的轮廓。
阿执那一双天生容易被光亮吸引的眼睛,当然一动不动盯在了面具折射出来的些许光线上。
冰冷、坚毅、干净利落的线条。
她不禁会想:面具下面的,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呜呜。”阿执努力发出模糊的声音,“救命。”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张在地下法场中,口口声声要主持君安城公平正义的银面具,竟然摇摇头,不但见死不救,还故意欺负阿执:“救下颠倒黑白的人有什么用?”
阿执那个火冒三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银面具故意凑近她,看似认真倾听,开口就是:“你说什么?听不懂。”
“你……!!”
这不故意整人玩呢么。
黑袍银面具人本来还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着,忽然回避了,急匆匆抓来一小把香菜,逗弄猫儿似的,扔一片在阿执脸上:“香菜去油。不如先给你洗洗眼睛里蒙着的猪油,叫你看得清楚了,再决定救不救你。”
好……好会怼人的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