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执表示同意的同时,补充:“有道理。而且这是棵老树,放在长公主府上有些年头,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梅花妖,突然就出现了?”
少年十分赞许她的敏锐观察:“你说的很对。妖兽均为成精之物,花妖应该就是梅树本身。可我们在这里观察许久,这棵树明显没有妖气散发,说明花妖根本没有附着在梅树上。难道梅花妖是从别的梅树转移过来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等怪事。”
阿执自言自语:“梅花妖来的果然奇怪。”
“这第二点,落梅杀人虽然听起来可怕,但仔细分析,杀伤力并没有那么强。不管是梅树还是梅花,包括你在宴席上看到的墙上梅影,都感觉不到什么的妖气。若非在皮肤上抓出多余的血痕,似乎只能等到血纹扩散全身,最终形成绞命锁,受害者才会一命呜呼,听上去是种十分耗费时间的死法。这说明花妖的战力跟本不抵豪彘或者飞耳,其实实力很弱。再者,红梅只在寒冬腊月开放,按照这条自然规律,梅花妖在冬季法力才最强盛。为什么偏偏反季开放,这不是主动削弱了本来就不怎么强的妖力吗?你看中招的另外两名侍女,活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梅花妖大费周折也杀不了多少人,又何必现身出来惹人注意呢?还有,我曾经听说过的花妖大多不怎么害人,只是小打小闹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更多下手的对象是其他草木植物,所谓一花盛开百花杀。可这梅花妖,怎么也开始大胆杀人了?”
“你说的太对了!折鸢,你真的太厉害了!”如此缜密又详尽的分析,叫阿执对折鸢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进而分庆幸与他成组,不由连连鼓掌,“梅花妖跟豪彘、飞耳、蜚蠊,的确很不一样。”
戴着彩绘面具少年却在听到她叫出“折鸢”名字的时候,恍惚了一下,意识到失常,连忙转身去摆弄梅树。
想起凶狠妖兽的尖利獠牙,她还是不住浑身颤抖,关心问:“你的胳膊好些了吗?等等——咦?你的胳膊没事儿了?”
眼前这个戴着傩戏面具的少年,这个几天前被豪彘要断了胳膊的折鸢,竟然抬起了本不该能移动的胳膊,伸向梅花树拨拉树叶。
“哦。”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收回手臂、藏好,一番解释来得仓促,“用了药。不就是你给我止血的金边露甲么?那药特别好。嗯,就是这么回事。恢复的很快。”
阿执皱着眉头,依稀记着两人一起入席的时候,折鸢还得侧过身去,小心不碰到折断的手臂,以及席间的折鸢狼吞虎咽时,断掉的手臂似乎也搁在一旁不敢使用。
“好的这么快?”上前一步紧逼。
“当然。”后退一步躲避。
“可我记得就在刚才——”
少年只好搪塞:“那是做做样子啦。嗯,对,是障眼法。”
阿执半信半疑:“为了骗过其他除妖师?”
“对。”
“真的吗?”不知不觉中,她步步紧紧跟在少年身后,动动耳朵,仔细辨别他说话的声音、语气和措辞,似乎跟折鸢一点儿都不像;再看还有在宽大的白衣下极不相称的骨架,为什么觉得他好像变矮了?为什么觉得肩膀瘦小了?为什么觉得他……
少年明显察觉到背后紧紧跟随的大片疑云,就在阿执伸手揭他面具之前,连忙多开并及时咳了一声,迅速转移阿执的注意力:“我们来找找梅花妖在哪儿。”说罢连忙取出个寻妖罗盘。
阿执怔了下,豪彘除妖场上折鸢的陷害历历在目:“我不会帮你拿罗盘定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