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晗和钟笙相见于浣花晚集上。
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晚秋,西流城都有个习俗,开设晚集,不宵禁。
为什么叫做浣花晚集呢,因为姑娘们会与心仪之人一起逛集市,而且每对都会得到集市上所有路人卖家的祝福。
钟笙是和父亲来西流城办事的,在家闲也是闲着,不如来偌大的西流城看看。
听说过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浣花晚集,钟笙之前就想来玩。奈何她是女孩子,单独出门家里人不放心,趁着父亲来西流城办事,就来了。
镜子前,梳起额头的刘海,头顶上扎起发髻,穿上老早就准备好的男装,两鬓画出俊秀的弧度,妆粉轻轻扫过光洁的额头,一个简单的装束就完成了。
“今天出去,肯定没人认得出我是女儿家。”打开客栈的窗,外面热热闹闹的聚集了各色各样的商户。
“嗯。”钟笙心里打着小算盘,取出行李里面的斗笠,戴在头上,打开另一旁靠近小巷里的窗,就跳了下去。
巷尾,许晗抓住树干,从树干荡到房檐上。
昨晚出宫后,他和沈敬之走散了。
明确来说是是他们被一伙人袭击了,沈敬之和他分开跑。他明明都走到了集市上了,还是有人趁着人多从他背后袭击。左手被剑划开了一道口子,正汨汨的流血。
滚烫的汗水从脸颊流下,许晗的喉结滚动,他的穿着太过明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换一身衣服。
钟笙从树下经过,一滴血正好砸到她的手上,鲜红的血渍让她顿时一个激灵。
立刻,就有人捂住了她要大叫的嘴巴。被捂住嘴的钟笙更是睁大了眼睛,反手想把背后的人擒住,奈何后面的人就算受伤她的武力值也不及。
“嘘。”许晗颇为虚弱的道:“我没有恶意,你不要说话。”
“嗯。”这时,钟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俊秀的脸上煞白煞白的,连眉毛都因为疼痛拧在一起。
“你没事吧!”出于对陌生人的警惕,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事,公子放心,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
“哦。”钟笙看了一眼伤口,分明是利器所伤。
“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帮我找一件衣服,我衣服破了。”许晗抱拳道。
“江湖道义本公子还是有的。公子请跟我来。”随后,钟笙就带着受伤的某人从客栈后门进去带到她的屋里。
“坐。”钟笙倒了一杯茶水给他,随后在包袱里找出金疮药,纱布和一件男装,和她身上穿的一样的一件。
“谢谢。”许晗拿起金疮药直接往伤口上洒,笨拙的往伤口上缠着纱布。
坐在一旁的钟笙看着某人吃力的样子,便于心不忍,夺掉纱布,慢慢的包扎住伤口。完了,在伤口处缠了一个蝴蝶结。
“公子,你的手艺还这是独特。”疼的冒冷汗也不忘打趣钟笙。随后,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了笑。
“呃,这个嘛。”钟笙噎了。
“我开玩笑的。”
“我也开玩笑的。”作势要解开那个蝴蝶结。
“不解。”许晗直接把手背在背后。拉扯之间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钟笙散落的鬓发。
水光莹莹的眼睛与他对视在一起。许晗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是一双女儿家该有的神态。“姑娘好生俊俏,扮做公子也盖不住风采。”
“本公子只是长得好看,有错吗?”钟笙声音低压的道。
“好。”
“多谢公子相帮,来日必报今日之恩。”许晗话不多,一句多谢寥寥带过。
“狭路相逢,帮忙总是不能避免的。公子不必谢我,这是缘分。”钟笙送走了某人。
双手撑在桌上,“啊!忘记问他的名字了。”她懊恼道。在这西流城,穿着锦服华装,不定是哪位达官显贵。她有一事,也可寻他帮忙。
也是在这个时节,她及笄之年,父亲也是带着她到西流城办事。她与父亲走散,碰到了与她一样和家人走散的少年。
这个少年是因为被自己的家人伤了,被她碰见,她悉心的给少年包扎了伤口。
那时,她触碰到了少年的手,脸便红了,可能那就是心动的感觉。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给少年说她的名字,就被父亲叫走了。自此,三年没有再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