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两章都做了些修改)
“怎么解决?”陈景隆迫不及待的问,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他握着玻璃啤酒瓶,强撑着笑脸说道,“你要真能给我个好的建议,我也不会亏待你.....”
“隆哥,我想你应该知道......”程晓羽说,“我不缺钱。”
陈景隆“呵呵”一笑,随后又长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是想要浩然加入你的乐队.....”他苦笑道,“我虽然是他的哥哥,却也不想强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赚钱确实很重要,但亲情对我来说更重要。”
程晓羽也从王欧那边听到一些有关陈浩然的家庭状况,于是故意假装犹豫了一下,像是好奇般的问道:“听说他是跟着您长大的?”
陈景隆笑了笑,毫不避讳的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都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们爸妈离婚的时候,他才六岁,那时我刚好读高三,原本我爸妈说好的等我读完高三再离婚,然而还是没有能等到,我妈妈先离开了,跑去了深镇。我爸爸先是成天借酒消愁,说是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后来跑去了纽约.....”他举起啤酒瓶“咕嘟咕嘟”喝了好大一口酒,才长舒了一口气说,“我记得我放学回家,看到桌子上我妈留下的那封信,还有她最后为我们做的那顿饭,哭得稀里哗啦的,浩然反而像是没事一样安慰我不要哭,吃饭的时候还夹菜给我.....后来我们爸爸也走了,刚开始他还寄点钱回来,后来就渺无音讯了......我们两个都靠着我奶奶那一点微薄的退休金生活,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暑期工,高三毕业我为了凑大学学费,就带着他到处去收纸壳子和易拉罐,他才读二年级,拖着个蛇皮袋跟在我身后,大街小巷都是叮叮哐哐的声音,别人家的小孩总笑话我们两个是捡破烂的,我也不怂,仗着自己年纪大,带着他打了好几架。后来他落单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还去了医院,医生气势汹汹的问我父母怎么不来,我还没有说话,他就张开发青的嘴唇回答:‘我们是没人要的小孩....’”
说到这里陈景隆像是陷入了回忆长久没有说话,窗户斜上方的灯牌暗夜里闪烁,五彩的光映照在他的身上,握着绿色啤酒瓶的陈景隆给人一种萧条又落寞的感觉。
程晓羽也不出声,盯着陈景隆胸口的那行德文“JederTag,dernochniegertanzthat,isteineEnttauschungfurdasleben”发呆。他又想起了有关这句话另一个层面的解释:“人生的本质是痛苦与虚无的,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我们需要为世界与人生寻找意义。对于尼采来说,艺术就是他寻找到的人生意义,那么对其他人来说呢?对自己来说呢?自己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只是短短十几秒,也许是漫长的几分钟,陈景隆才回过神来说:“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浩然为什么对‘散伙’这件事如此介意...”
程晓羽拿过啤酒给自己倒了一小杯,敬了陈景隆一下,“我懂,我自己也有反省过。”他一口将啤酒喝干,“我来,就是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太自以为是了,可能让陈浩然感觉到了不适,所以想做些弥补。”
陈景隆摆了摆手说道:“那到不必,我弟弟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他很是骄傲的说,“我觉得他比我还要坚强的多,自控力也强,高一的时候他的成绩只是中游,高二下学期说要考个好大学,开始努力,立刻就考到了班级第一,学习这方面从来没有叫人操心过.....”
“那就当做......实现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吧!”程晓羽说,“我在.....梦里也曾经有过开家小酒吧的愿望,只放自己喜欢的音乐的酒吧......”
“梦里?”
程晓羽笑了笑说道:“不要纠结这么多。反正我现在有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他也没有吊胃口,马上就直接了当的说,“第一个呢!是换主题。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外面的酒吧,发现所有的酒吧都是依托老建筑做那种比较有格调的酒吧,偶尔也会有像‘灯火森林’这样缺乏特色的酒吧,生意同样不怎么样。”
“其实几年前,我们这里的酒吧都是那种很普通的酒吧,做的也都是学生生意,自从有个姓黄的老板租了栋老洋房,花了大价钱装修,吸引来了不少外教和白领,我们这里的情况就变了。前年生意不怎么好的时候,我就跟我的......合伙人他们商量,想要追加投资,重新装修,但他们不愿意,有人想要转让,有人觉得可以稍微装修一下,像我就觉得必须得向外面的‘IHealer’看齐......大家一下就产生了分歧,谁也说服不了谁.....”
“合伙做生意是最难的,尤其还是你们这种以股东拉朋友来消费的模式更难,老板的朋友不是酒吧经营长期支柱。除非你们愿意把股份不断的分出去,让你们酒吧的股东不断的扩大,从几个到到几十个到上百个,有人不断的来帮忙拉客,才能维持的住.....”
程晓羽只是说了后来夜店经常使用的营销模式就使得陈景隆大感震惊,他愣了一下,备受震撼的说道:“这样也可以?”
“这样是可以。但这种营销方式并不适合小酒吧。一般大型夜店有高昂的消费支撑才能吸引小股东不断的加入,这样小股东们才能做低投入高回报的梦,实际上这些小股东能赚钱的没几个.....”程晓羽说,“我们先抛开夜店不说,小酒吧只要找准主题,也就是找准定位,吸引到固定圈层的客户,生意也是很好做的。”
陈景隆已经完全相信程晓羽能够令他的酒吧起死回生了,认真的问道:“我该怎么做?”
“差异化竞争。”程晓羽瞥了眼酒吧里的那一桌桌客人说,“外面的酒吧对于学生来说消费还是偏高的,你看你把价格打骨折还是能吸引到一些学生来光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