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艰难的往上爬,锋利的箭矢不断从他的头顶,身边落下去,他无数次庆幸,居然没有中招。
一方面这是刘裕武艺高强的表现,而另一方面,绝对是老天爷对他的眷顾。
破损的角楼一侧的城墙边上,蹭蹭蹭竖起了三个梯子,个个都高达十几丈,足够可以攀上城楼。
危险并不是来自于一边,另一侧没有毁损的角楼那边,壮士檀凭之也带着他的人马,架起了梯子。
相比刘裕这边,檀凭之那边夺取的难度更大一些,毕竟他那一侧的角楼并没有坍塌。
城楼的防御工事还是完整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刘裕擎着梯子奔到城楼下的时候,也并不能预料到那结结实实的角楼,居然会被石炮打掉。
径直的掉落下来,连带着把襄阳城楼一角的工事都给破坏了!
刘裕艰难的往上爬,每一步,他走的都相当艰辛,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速度不慢甚至可以说是身手矫捷。
“啊!”
“嘶嘶!”
痛苦的抽气声从身后传来,就在上一刻,刘裕明明看到,一支带了翎毛的鸣镝,从他的左臂边上擦了过去。
“怎么样?”
“还能坚持吗?”
刘裕回头,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该问这句话。
那支箭,不偏不倚的正中他身后小兵的胸口,虽然插得并不深,但是依然让小兵鲜血崩流。
一瞬间,刚才还生龙活虎打算手刃氐秦贱畜的那小兵,脸蛋变得惨白,嘴唇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刘将军,我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法再去斩杀胡虏,将军一定要多杀敌人,为我报仇啊!”他露出惨笑,或许是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也能给刘裕留下一个英勇的印象。
鲜血就这样径直流了出来,没有救治,也根本来不及处理,很快,小兵的手就再也抓不住梯子。
“别放弃!”
“会好的!”
小兵铆足最后一丝力气,笑了笑,刘裕登时涕泪横流,就在他的哀嚎之中,那小兵终于撒开了手,彻底翻下了凌云梯。
身后的位置空了,很快又有人接续上来,登城不能停止,战斗不能止息。
登城的士兵很少向后看,不只是因为他们的危险都是来自于前方,更是因为在这样相对孤立无援的梯子上,只有一味的向上,拼命向上,才能一鼓作气。
向后看,就等于是给怯懦打开了方便之门,纵容他们跑出来,搅乱心绪。
然而,小兵的失手,逼的刘裕不得不向后看。
这一看不要紧,刘裕这才看出,他身后的小兵都已经换了好几拨了,第一批跟随他爬梯子的士兵,到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了!
还都是一开始就在比较靠后位置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
“兄弟们!”
“前方就是战场!”
“冲啊!”
浓黑一片的夜空中,刘裕激动的怒吼,在空气中回荡了许久。
“爷爷的!”
“这是什么人?”
“居然还敢叫嚣!”
符睿离开,去主持城墙正面的防御,断墙这边只剩下吹毛求疵口气比天大的赵修。
刘裕的豪言壮语,不偏不倚的就钻进了赵修的耳朵眼。
啧啧!
大胆狂徒,来到襄阳城,居然还敢大放厥词!
不收拾他,他就不姓赵!
“在哪里?”
“大胆狂徒在哪里?”
赵修推推搡搡,士兵们看到他吵嚷着过来,连忙让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