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有七分真心,三分假意,但已经足够让他们生出敬佩之心。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拿回另外两镇兵马控制权,即便做的再隐蔽,凉州城也得到了消息开始反击。
燕靖予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依次拿下其余地方兵马控制权的事交给另外两位将军去办,他则在带着枫扬再次去了凉州城。
参军李绅的家眷都在凉州城,他在凉州多年,问一问就能直接找到。
一方两进的小院,收拾的整洁干净,两位老人在屋里烤火说话,边上两个年轻妇人在做女红,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小厮在扫地,丫鬟在洗衣,嬷嬷在厨房做饭。
李绅身为参军,家中下人却极少,他父亲也当过兵,喜欢清净,他又是个孝子,因常在军中,也没养出需要人服侍的大爷脾气。
关着的门被人敲了敲,小厮去开门:“何人?”
门外,清贵公子样儿的人含笑见礼:“请问,可是参军李绅的家?”
“是呢。”小厮年纪还小,许是从未见过笑起来这般温润和煦的人,印象极好:“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所来何事?”
燕靖予满眼笑意:“我来拜访。”
入了夜,木门再次敲响,小厮急忙去开门,听见老父的笑声,李绅忙问:“谁在家中?”
“是位贵客,与老太爷相谈甚欢。”小厮不敢提及名讳,李绅也没在意。
他进门,见桌上摆着好饭好菜,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在,老父亲正拉着一个俊俏少年说话,笑声舒畅,可见其有多么开心。
“这位是...”李绅不认识燕靖予,但他很警惕,非常时期,任何突然造访的人都要小心。
李父笑意一敛呵斥道:“愣什么呢?还不速速拜见世子。”
世子?
李绅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准备握住剑柄,他这个动作,到是把自己的妻子王氏吓到了,王氏忙瞧了瞧公婆,见他们的目光都在燕靖予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李参军不必多礼。”燕靖予无视他的动作,继续与老人李老热聊:“我父王不止一次讲起过当年他来凉州得您老救命才活下来的事,可惜您老负伤,又不愿在朝中做官,父王常说,他无法报答,只觉的亏欠万分。”
李父连连摆手:“王爷骁勇豁达,平易近人,与我等小民同吃同住,当时家中贫困,老妻病重,还是王爷施以援手请医抓药,又将这个不孝子收入军中,此等大恩,我李家上下感激不尽啊,快,快跪下给世子磕头,这可是大恩人呐。”
李母也道:“是啊,是啊,我儿少年体弱,军中不要,还是王爷开恩才让他参军的,否则,哪有他的今日啊,快磕头谢谢恩人。”
李绅一直在警惕,在父母的不断催促下,他才抱拳:“世子。”
“李参军坐吧。”燕靖予看着他:“朝中得知振威将军出事,着我过来查案,李参军一直帮衬振威将军打理军务,不知可有线索?”
李绅眼神探究,完全猜不透燕靖予的打算。
他跟着张行俭一起为瓦剌卖命的事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的祖父母和舅舅们都是被瓦剌所杀,如果家里人知道他跟着张行俭与瓦剌合作,只怕父母也不会同意。
“暂无线索,只知是个女子。”李绅回答的很谨慎:“爹,我先去换衣裳吧。”
他想找机会出去找人,但李父摆摆手:“哎,都是军武之人,不在乎这些的。”
燕靖予附和着:“的确,李将军不必多礼。”
李绅只好又坐下来,心里直打鼓:“世子到凉州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