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话外都在想着给承恩伯府拉好处,宣德帝待不住了,道了一句国事繁忙就走了。
其实他根本没多少事,燕靖予监国摄政,将所有的国事处理的明明白白,停工了好几处行宫的修建,把钱拿出来兴修水利去了。
为了这事,宣德帝登基不满一个月,杨太后就找他吵过一架,还把他的砚台砸成了两半。
最近,他又在筹备裁军的事。
他要裁军,把那些年老体弱的裁撤回家种地,留下青壮年就好,为这事,朝臣争论不休,折子多的让他头疼。
所以,抽了个空,他把嬴黎叫出来,两人一块去城门楼子底下的小吃摊吃烤饼去了。
“你们家是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弑君啊,满门抄斩的大罪啊。”嬴黎把炒菜夹在烤饼里,卷起来大大的咬了一口:“这都没事,你皇爷爷不会心宽的原谅他们了吧。”
燕靖予吃相斯文,摇头道:“皇爷爷下旨让皇后自尽,可是废太子的话并未说完就倒了,那天皇后和太子给我爹跪下,求我爹不要把皇爷爷的话传出来。
一个是生母,一个是兄长,我爹再怎么恩怨分明,也做不到大义灭亲,太子向他保证,一定会励精图治,再也不会弄这些害人的手段,我爹就答应了。”
“你爹就不怕皇后和太子对付你?”嬴黎越发觉得雍王天真:“你这么算计太子,如今也算是把他架空了,他会容得下你?”
他笑了笑:“或许在我爹看来,他们一个是我祖母,一个是我大伯,如今他们想要的都得到手了,没必要把我弄死吧。”
“这也太天真了。”嬴黎又吃了一大口:“若是将我换做你,我不会有这么多顾虑,我会直接勒死皇后弄死太子登基称帝,至于雍王会不会恼怒与我闹翻,我一概不管。”
燕靖予看着她:“亲祖母亲大伯也舍得下手?”
“有何舍不得?”嬴黎笑起来:“一个祖母大伯而已,与其留着给自己添堵还不如直接杀了呢,你顾虑的无非就是你爹的态度和百姓对你的风评,但你得明白,成王败寇。
等你坐上皇位,爱怎么编排他们就怎么编排,各种罪名往他们头上招呼,后人能怎么骂你?而且,深宫的事儿寻常百姓就听个热闹,真没谁会上心,我就不晓得前朝最后一个皇帝叫啥干了啥,我还...咳...看了那么多书。”
他闷闷的吃了几口菜:“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先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自己有主意了吗?我还以为再怎么着也能把你祖母弄死,谁晓得你那个是非分明的爹会狠不下心。”她喝了口水:“不过这事也给了我们教训,别指望别人推波助澜,万事还得靠自己。”
他笑了笑,招呼老板:“再来两个饼。”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老老实实的治国?”
“自然不是。”他放下筷子等着饼子端上来:“我要推承恩伯府一把。”
嬴黎不懂:“怎么推?”
“我听说太后想为承恩伯府的人要官,但是皇上拒绝了,可我觉得这完全可以接受。”
嬴黎皱眉:“你疯了?杨家那群小人,新帝登基后就已经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你还想着给他们做官?存心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是计策。”他看着刚送来的烤饼,动手给嬴黎卷菜:“杨家一开始与太后想的一样,更支持我爹登基,那样承恩伯就是国丈,可比现在的国舅威风多了。
如今宣德帝登基,他们家送了个女孩儿入宫为妃,为的就是巴结新帝,太后讨赏新帝不准,太后心里不快,杨家自然也不会痛快。
这个时候如果我以我父王的名义提拔他们家,他们家还会与我父王亲,进而疏远新帝,那新帝也就只有左皇后家的做支撑了。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两江总督许家,对我兄长极为支持,我册封皇太孙的时候,许家山高路远没有及时阻拦,前两日我嫂嫂把她的庶妹接了过来,有意给我做妾。”
嬴黎眼睛一亮:“漂不漂亮?”
“闭嘴,先说正事。”他凶了一声,继续解释:“我虽然册封了皇太孙,但是至今没有册立为太子,新帝给的理由是先帝新丧,不宜大操大办,需多等几个月。
正好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可以让两江总督替燕忱白联系各方官员实力,我得到消息,两江总督已经将自己下辖的大半官员拉入燕忱白的阵营。”
嬴黎听得只皱脸:“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抬高承恩伯府,然后借他们的手,一举拉下燕忱白。”他握住嬴黎:“我父王不许我们兄弟相残,但这本就是个你死我活的事,我若不主动出击,燕忱白和杨家就会像根刺一样,一直让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