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林秋儿这个糟心事儿,嬴黎也准备换换衣服出门了,既然燕王同意她的建议,那她就要做好准备,不落下话柄才是。
回屋换衣,瞥眼瞧见一旁的木雕像,她松散了精神走过去,认真看了一会儿,摸摸木雕像的脸。
“你家祖宗快生了,嗯...还是我养着的,你说我做的点心太甜了吃着腻,可你祖宗喜欢,没想到吧。”
她抱了抱木雕像,心情徒然失落,沉默了许久才松开,眷恋的在木雕脸上摸了许久,小厮在外面催促了才忙着出门。
窗外的风吹进来,窗边桌上的瓜子酥落了片叶子,阳光微斜,大暑这一日的风都有些热了....
“皇上。”
一声轻语,打断了燕靖予的思路,他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看向秦嬷嬷。
“折叠点心吹了灰,奴婢命人拿些新的来吧。”
他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拿的瓜子酥上落了几片叶子,再看窗外,知了在树上乱叫,绿茵茵的院子也像是上了蒸锅一般,让人一瞧便热的厉害。
“不用了。”他把树叶拿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这点心似乎不怎么甜。”
秦嬷嬷眼皮微微一颤,尽力缓和着声音:“昨日奴婢出宫给太妃送东西,点心是其他人做的,皇上若吃着不合口味,奴婢立刻去换。”
“不必换了,你事多,吩咐他们,在阿鲤灵前供奉的点心务必要甜些,她喜欢吃甜食。”
秦嬷嬷心里一颤,声音低了几分:“是。”
“清明大雨,朕只去了皇陵,这几日天气不错,再等怕就是雨季了。”他看了看窗外:“你准备些东西,随朕去一趟城阳岭。”
登基后,他常去城阳岭,每次都带着秦嬷嬷去,秦嬷嬷很不解,嬴鲤的衣冠冢停灵皇陵,只等着燕靖予的帝王陵寝修好就归葬,他思念嬴鲤,完全可以去皇陵,总往城阳岭跑做什么?
又一次来到城阳岭,守陵人早早的就等候着了,当今圣上极为敬佩宣平侯嬴黎,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秦嬷嬷恭谨的上香烧纸磕头,燕靖予便站在一旁看着被帘幔遮住脸的石像。
“你们在这等候,不必跟着。”
他拎上带来的食盒自己走了,过了寂静的往生路,来到地宫前,地宫早已经封死,是推不开的。
门前立着石碑,碑上仅有四字;上京嬴黎。
燕靖予绕过石碑,在地宫门前靠墙坐下:“大周二年,邺城遇暴雨洪涝,你是不是又傻乎乎的倾尽家财去救人了?那时候中原缺粮,你要是把家底掏空,就真成砧板上肉了,可不能傻,要聪明些。
夏徽玄的徒弟年纪太小了,还不识字,他告诉我,夏徽玄让他别动星辰馆里的司南,说他替你改了八字,就压在司南下面,那是他唯一能替你做的事,你本可以留下的,可惜他徒弟年纪太小没压住。
所以,我现在一直在督促小国师好好念书,他可怕我了,说我太严厉,他哪里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早日成才,只有他成才了,精通了夏徽玄留下的星运术,你才能回来。”
他摸摸地宫的门,把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半个西瓜和几样点心:“那时候穷,你都没见过西瓜吧,凉州就有,只是不多,想吃要自己去找,另外,你可要记着,千万别把兵权交出去,那是你保命的本钱。
我又看了几遍史书和你的传记,越看越觉得你活得不易,你怎么就傻乎乎的称臣了呢?怎么就不知道以此为条件要官,把嬴氏的人塞进朝堂,这样最少对你也是一门助力啊。
还有,你一定要记着,别着了燕乾麟的道,他对你不轨,其手段下作,这样的人渣杀了就杀了,你应该还记得我给你看的族谱吧,燕乾麟不是我祖宗,别为了我,舍不得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