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黎不说话,沉默的坐着,她什么都不想说。
嬴穹与嬴肃来了,大晚上的,若非必要,他们连侯府都不会过来,更加不会来嬴黎的院子,但今日实属例外。
赵氏把他们领了进来,隔着屏风,他们坐下。
“伤势如何?”嬴肃问了一句:“大夫怎么说?”
赵氏看了看她,见她不语才道:“手腕上的事皮肉伤,但是混在果子酿里喝下去的药是软筋散,已经吃了解毒的药丸。”
“你怎么就能把人弄丢呢?”嬴穹忍不住责怪:“不是说了在外别让她喝酒吗?”
赵氏低着头,心里也后悔自责。
“与嫂嫂无关,果子酿本不醉人,又是在二殿下府上,大家都喝了,我们才没防备。”嬴黎说话了,还有些虚弱:“而且燕乾麟有心将我带走,防不胜防,是我自己疏忽。”
若她没记错,书上记载的是燕乾麟在宫宴上对她动手,所以她入宫赴宴时极为小心,根本不敢离开半步,却没想到他敢在燕行书府上动手。
此时想想,很多事都与书上记载的不一样了,那这件事自然也会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大意了。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嬴肃直接问:“消息都送出去了,邺城守军也在等信了。”
嬴黎没说话,她一直沉默者,也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刻,宫里已经炸锅了。
燕乾麟被杀,燕王暴怒,大喊大骂着要去杀了嬴黎,被夏隶等人死死拦住。
“我的儿啊!”燕王嚎啕大哭,几个人费力的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夏隶最为冷静,不废话劝说,示意刑部尚书直接说话,“皇上,臣拷问了大殿下府上的太监,说,是大殿下安排他们买通了二殿下府上的丫鬟,在宣平侯的东西上下的药,目的就是将侯爷带回府,他们还奉命锁住了侯爷,以防她反抗。”
“既如此,她又如何反杀?”有人怒问:“皇上,依臣所见,分明就是嬴黎蓄意勾引,以此杀害大殿下,嬴黎的伸手固然是好,可大殿下也不是平庸之辈,若说此事不是嬴黎设计,臣是断断不信的。”
此话出口,夏隶震惊,更让他震惊的是,其他人竟然也是这般想的。
“皇上。”王皇后来了,她心神欲碎,被人扶着,哭的脸花,进门就跪在地上:“皇上,我儿纵使有天大的错漏,何至于死啊?嬴黎不是不知道乾麟喜欢她,我儿又哪里配不上她了?
纵使如今乾麟婚娶,若真的出了事,难道还能苛待了她不成?女子总要嫁人,我儿有何不好,她非要杀了我儿作甚?难不成她的清白有我儿性命重要?”
王皇后一番哭骂,夏隶已经彻底惊住了。
“嬴黎该死!”燕王也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夏隶不服要辩,身旁的人拉住他一阵摇头:“丞相,死者为大。”
“嬴黎无辜。”夏隶没有住口:“皇上,若嬴黎蓄意勾引,那大殿下之死便是含冤,可事实是,嬴黎对大殿下避之不及,曾拳脚相向,大殿下觊觎嬴黎,不惜行龌龊手段,嬴黎自保何错之有?
大殿下对嬴黎下手之时就该知道,不管事成与否,他得罪的是大周武将,是嬴黎昔日旧部,如今事情已经闹大,若皇上执意问罪嬴黎,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王皇后爬起来怒骂:“你住口,我儿都死了,你还要怪他,他喜欢嬴黎怎么了?谁让她生了张那样的脸,不想让男人对她有心思,她大可毁了自己的脸。”
“丞相,此事错在嬴黎啊。”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若非她心存不轨,想要自立,怎么会不想嫁给大殿下,君臣和美,传为佳话?”
夏隶气的浑身发抖,声音也满含怒气:“她...嫁过人的。”
“那又如何?难不成大殿下还比不过她那个乡野夫婿?”
他们恬不知耻的说着这些,夏隶几乎要被恶心死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嘴脸,为了讨好丧子之痛的燕王与王皇后,竟然可以将小野猪精的龌龊说的这般理所应当。
“我的儿啊。”王皇后大哭特哭,燕王也愤怒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