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四年,宣平侯府大火,太祖下旨敕造侯府,半年后,宣平侯嬴黎染病,身体渐衰,太祖甚为担忧,大周十五年,嬴黎病故,太祖悲痛,同月,帝崩。
寥寥几字,满是疑点。
大周四年那场大火为何而起?
为何半年后嬴黎染病,什么病?为何史书上不曾记载?
燕靖予反反复复都在想这些问题,他也曾翻阅过太医院的存档,可是有关嬴黎的脉案却仅仅留存到了大周四年冬,之后的所有脉案都不见了。
最后一次脉案写的是,隐似毒。
“唉~”他在雪地里站住,心里满是担忧。
御书房里,燕靖予仔细看着嬴岐送来的折子,规矩站着的嬴岐说道:“田地制度革新后,今年各地的秋收比之往年多了两翻,截止上月底,新建沟渠八十二道,主坝两处,修建河堤四处,往年最易决口的地方也进行了加固。
户部于邺城存粮五十万石,各地郡州各存粮两万石,于明年秋收后换新,另外,遵旨免去几项赋税后,今年税收总计七百八十五万两白银,另有瓦剌送来的牛羊各三千,皆以充入农户耕种驯养。”
“不错。”燕靖予将折子放下:“可统计过人口了?”
嬴岐忙道:“已经吩咐下去,因深山村镇较多,为此费时略多,已定于元宵开朝之前务必上报。”
“嗯。”燕靖予示意他坐下来:“近半年不曾听到造反匪患的消息了,可见百姓只有温饱富足,国家也能太平些。”
嬴岐拱手:“全赖皇上治国有方。”
“又无外人,说这些奉承话做什么?”他喝了口茶:“朕有事请教丞相,嬴氏就没查过阿鲤突然染病的原因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嬴岐微微皱眉思索了一阵:“查过,但不曾查到,不过夏徽玄死前曾说起此事。”
燕靖予心神一凛:“你说。”
“大周四年,宣平侯府大火之后,太祖下旨重建,他们在树漆中掺入剧毒,天长日久,毒入肺腑,姑姑自此染病。”
燕靖予怔了片刻:“当真...是不择手段。”
“皇上。”嬴岐突然跪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姑已经走了,您与她的缘分也尽了,三百年太长了,重逢无期,你还得向前看才是。”
燕靖予不吭声,嬴岐只看他的小动作就知道他叛逆毛病又犯了。
“难不成你也想让朕充实后宫?”
嬴岐摇摇头:“皇上愿意何时选就何时选,老臣无权干涉,想不想选,也不再老臣督促的范围之内,老臣只是想告诉皇上,您这样念着姑姑,有伤龙体。”
“有伤龙体?”他拿起桌上的小泥人:“相思病吗?”
嬴岐稍稍沉默:“皇上可知道姑姑的人生宏愿?”
“天下太平?”
“不。”嬴岐看着他:“是手握权势,坐拥美男,只怕现在的姑姑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燕靖予微微歪头盯着老头儿疑惑了一下:“开国功臣里丑男无数,你觉得她能看上谁?”
“额...难保眼睛一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