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书想了想:“说你不管子孙血脉,将近一个五个月的孩子活活打掉了。”
“啧~就这啊?”嬴黎嗤之以鼻:“我要是真让那姑娘进门了,他们得告我嬴氏家风不正与娼女为伍了吧。”
燕行书笑而不语,下意识的去碟子上拿东西,抓空了又去端茶盏,这才说道:“闲言碎语罢了,不必放在心里。”
您都专程来提醒我了,我能不放在心里?
嬴黎忍不住腹诽,等燕行书提东西走后,嬴黎溜达着去找赵氏。
几位嫂嫂都在一块呢,见她来了,招呼她坐下喝茶,嬴黎听她们闲聊,说的是几位族妹的婚事,人家都是长辈们定下的,与她们不相干,她们正商议着回去赴宴道贺的事。
“届时家主也回去一趟吧。”赵氏提议道:“多年不曾回去了。”
嬴黎心里有些触动:“八年没回去过了。”
“是啊,八年了,该回去瞧瞧了。”赵氏意有所指。
和她们聊得差不多了,赵氏叫上嬴黎回屋说话,“家主有事?”
“嗯,我想问嫂嫂,近来外面是不是有很多风言风语?”
赵氏点点头:“嗯,那女子没能如愿,自然会说些难听的话,只是犯不着与她置气,能去那种地方浪荡的人,嬴氏也断断不会与之结亲的。”
“这到是,不过刚刚燕行书特地来提醒了我这件事,我就在想他肯定不会那么闲的来和我聊八卦,定然是有事的,可他不说。”嬴黎挺纠结:“是不是近来家中有人闹了事?”
赵氏仔细一番回忆:“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嬴黎想不通。
燕行书提的莫名其妙,总让她觉得不对劲。
可事情还没查清楚,上京就要办喜事了,而且,也正逢父母祭日,所以嬴黎告假回去了一趟,留嬴穹嬴肃嬴弗三人及另外几位嬴氏子弟在邺城。
再回上京,嬴黎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对其他人来说自己只是八年没回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几乎十二年没回来了。
父母常埋于此,她对上京即亲近又陌生,如今的嬴氏虽然族人众多,可她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与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呢。
离着上京城还有些距离,遥遥可见不少人等在城门口,嬴黎突然有些紧张了。
昔日手刃血亲的事历历在目,她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将所有的堂兄弟一个个杀掉的,血脉亲情四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是枷锁诅咒一般。
随着马车渐近,城门口等候的人也容貌清晰了起来,可嬴黎对他们毫无印象,她离开上京那一年才十二岁,家中人多都没认全呢,如今就更认不得了。
跟着赵氏她们下车,等候的人不管老老小小,齐齐见礼:“问家主安好。”
“无须多礼。”嬴黎不苟言笑,纵使面前的好些人,年纪都在自己之上。
但嬴氏有规矩,长房嫡系为家主,偏长房嫡系仅剩嬴黎,她本人屠杀血亲手掌兵权,又闯出了一番天地立了功绩,自然无人敢跳出来与她争夺家主之位。
跟着他们进城,眼前的一切都让嬴黎觉得熟悉又陌生,离开这八年,战火不曾波及到上京,只因这里是嬴氏的地盘,只因军侯嬴黎出自上京,所以,邺城被毁,上京无碍。
路上遇见的每一个百姓,都会以膜拜神明的虔诚看着她,因为她,上京才能免于战火,因为她,上京特产的酒糟酪才能大卖,百姓才能换取钱财粮食。
可嬴黎并没有觉得自己值得他们这样。
到了嬴氏老宅,这里又有一些人在门口等候着,都是嬴氏的长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