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风嘚嘚嘚,驾驾驾,吁~!
不消多时,就来到了桑树村。
他双手拧住缰绳,跳下马来。
摸着酸痛的屁瓣,拐了拐脚,把子弹袋调正。
这桑树村不愧其名。
到处都是屋高的桑树,理应是个养蚕卖丝致富的大村落。
怎么就出了侯家那种人牙子……陈风心里想着,牵着喷响鼻的黑膘马,进了村。
“大爷,常家怎么走?”
陈风一脸笑意,凑近朝一拿粪水瓢浇树的老爷子问路。
老爷子耷拉着脸,瞟了陈风一眼,转过身去,背对陈风,也不搭理人家。
“大爷……咿。”陈风以为老爷子上了年纪耳背,刚提高嗓门,就被一瓢黄白污水泼在脚下。
他错脚跳开,还在想怎么回事,我长得不像坏人吧,大爷怎么拿粪水泼人?
陈风看人年纪大,也不消和人见识,只当是大爷心情不好,也没往心里去。
既然大爷不愿意理人,陈风也不硬在这耗着,牵着黑膘马,继续往前走。
前路有两小孩在撒尿和泥巴。
陈风刚挤出一脸自认为和善的脸,蹲下身去准备问路。
斜地里就冲出一精壮女妇。
她一手一个将小孩夹在胳膊下,满眼警惕地瞪了陈风一眼,一言不发走了。
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陈风心下狐疑,这下也感觉到不对了。
若是朝自己泼粪水的大爷,只是偶然,那这一次又怎么说?
那女妇脸上明显挂着一幅警惕,又生人勿进的表情。
这桑树村不欢迎外人?
陈风不信邪,继续往前走。
有门口敞开的,看见陈风堆着笑脸凑过来,二话不说,就捂实了门板,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有前一刻还挂着笑脸准备打招呼的,下一刻就收敛笑容,眼中充满警惕地打量。
陈风走着走着就蹙起了眉,这桑树村的百姓怎么像防贼人一样在防范自己。
这么小会,陈风就已经察觉到暗里有好几拨人在有意无意观察自己。
还有那矮墙下,装作若无其事,实际目光锁死自己的晾衣人,喂,你不用竹竿的吗,湿衣服直接搭在土墙上,要不要这么刻意?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陈风行得正,走得直,虽心里犯着嘀咕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往深处想。
这世道,看见陌生人进村,有这么大的警惕性,也说得过去,不过,连在大顺朝的京都郊外,都这么没有安全感,可见这算什么好世道,也难怪前身又是遭兵灾,又是差点被鸟妖炸油锅,又是差点被天师当炉鼎,最后好不容易逃了,还被运粮官给当粮食一样卖到了镇魂司当称魂师。
陈风自嘲地摇了摇头,心道冥冥之中也算有天意,鸦鹊岭的鸟妖被我称了,运粮官一家也死翘翘了,就不知道那劳什子闯进村的兵将和天师,什么时候也上阴阳册走一趟,那就算帮前身报了仇,也不枉费占了你的身份。
陈风这想着,冷不丁被一黝黑脸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大汉手里攥着把插牛粪的钉耙,杵在脚边,眼中满是那种“你是不是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风。
晚上进村,果然被人误会了啊……陈风自然不会顺着大汉的话回答是干什么的,否则接下来肯定是你何方人士,来桑树村做什之类巴拉巴拉的问题一大堆。
“我沈飒的朋友,受他之托,来给常春稍东西的,大哥给指个道呗。”陈风拍了拍马头,把身子让了出来,露出搭在马背上的布袋。
为了让对方相信,他还从布袋掏出红糖放嘴里咬了一口。
沈飒就是天玑十五的本名,常春就是他说的那个邻居常伯。
“沈飒呀,还没死外面呢。”大汉嘀咕一句,见陈风准确说出村里两人的名字,脸色稍缓,指了指村尾的方向,“顺着大路往前走,第三个岔路口左拐第一家就是。”
说完话,也不管陈风,提起钉耙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