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铁线蚁,潮水涌来,攀上树人,不消片刻就将树人变成了黑色,几息之间,数万的铁线蚁就将树人啃噬成渣渣。
这些树人虽没有扶桑残木的灵韵,但也有树精本源,木属性的本源,对于铁线蚁来说,也是难得的补品。
数万的铁线蚁,时不时就蹦出一个进化形态。
这种进化,难得的遵循生物进化规律,强壮之类的是其次,还能进化出飞行形态的飞蚁。
这种进化就比陈风单纯去用铁线弄巧弄出来的飞蚁要强。
地面部队,开始有了空中支援,嗡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响亮,树人抱头鼠窜。
此时。
桑树村又出现了别的变故。
有新势力加入战局。
这股势力规模不大,战力也寥寥,但是齐心且抱团。
是给葛爱兰暗地里施过援手的妇女团。
这些妇女以雪姨为首,多是被拐卖到桑树村当树人媳妇的良家。
树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只是当生育的工具,培养能血脉返祖容器的试验品。
像秀兰那种做到桑树村人牙子一列,是极少数的存在。
被拐卖的妇女,多是像雪姨一样,挨着最毒的打,做着最重的活。
多年怨气,别说言,就是怒都不敢在人前表现出来。
陈风第一次进入桑树村,为什么暗地里被人敌视。
就是像这种买过媳妇的地方,不欢迎外人,也不敢欢迎外人,万一是官家呢。
妇女团在桑树村过的日子猪狗不如,也不是没人反抗过,甚至自裁的不在少数,连秀兰刚被买进村的时候,都跟葛大胖动过刀子,尝试逃跑过,可哪又能怎样,整个村子的树人,从老到少,都是上下一心,几百双眼睛盯着,谁能跑得出去?
雪姨举着两把锅铲,照着地上手残脚缺,奄奄一息的树人,就是两铲子。
“姐妹们,报仇的时候到了。”雪姨带着哭腔,声线颤抖,内心激动,压抑数年的怨气,一朝得以爆发。
她身后的妇女团,拿什么做武器的都有,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废铜烂铁破锅盖,看见什么拿什么,什么顺手拿什么。
她们红着眼,流着泪,哭喊着一拥而上,发泄一般捶打早已断了气的树人尸体。
她们宣泄着情绪,很多人当场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爹,娘,孩儿不孝,这么多年,让你们担心了。”
“顺子,顺子他爹,你们等我,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
有人情绪失控,有人神情麻木,更多的是报仇后的空虚,无所适从的空虚。
不少妇女从少女时代就被拐卖到桑树村,虽说心中有怨,但最美好的年华都消磨在了小小的桑树村中。
桑树村被毁了,何去何从?
原本的那个家?
还有人认识自己吗?
那些乡亲,能接受一个消失了几十年,突然又出现,失节的少妇吗?
这在封建社会的农村,是致命的污点。
还有人,在这桑树村诞下了和树人结合的孩子,那些孩子从小受树人思想荼毒,已经变得不仁,但是,说到底,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这时候,谁又真正狠下心肠抛弃自己的孩子。
妇女团很多人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期望重归自由,一方面又害怕走出桑树村。
村中数年,甚至数十年,小小的世界,却是她们的全部。
桑树村的毁灭,对她们来说,就是世界的崩塌。
哪怕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世界。
“放心吧,没地儿去的,可以去竹林,那里是葛大胖和秀兰打造的地方,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建设真正属于我们的家园。”
雪姨的话,让那些无所适从,没有了方向的妇女,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是啊,我们也可以不用靠别人,自己也能建设属于自己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