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长江以北地区,简称湖北,归为北方五省总理卢象升统辖。
湖广长江以南地区,简称湖南,归为南方五省总督朱燮元统辖。
邹维琏说道:“湖南必须出兵,可直插赵贼的巢穴。届时,南北西三面夹击,赵贼定然分身乏术。”
朱燮元说道:“宜春、萍乡、永新三县,为反贼扫地王窃据。我会命令湖南诸府县,各自募兵成军,先打扫地王,能逼降此人最好。只有等湖南成军之后,方可大动干戈,今年之内不可能再用兵。一旦用兵,必然败北。”
朱燮元剿匪真的不着急,他天启年间就征讨川贵土司,前后打了好几年,中途丁忧回家服丧三年,才又跑去川贵当总督,全部加起来将近十年之久。
他认为应该先整顿吏治,轻徭薄赋,训练军队,再对反贼进行致命一击。
邹维琏叫苦道:“恐怕等不到明年,福建兵就要乱起来了。”
“为何如此?”朱燮元疑惑道。
邹维琏说:“在下的全家,皆被赵贼掳走,关系较近的族亲都被掳走了。”
朱燮元顿时无言以对。
邹维琏说道:“便是我能不顾老母和妻儿,可谁人相信啊?那赵贼奸猾,派人散播我已从贼的谣言,现在军中将士,皆怀疑我已经从贼。而且,这些将士来自福建,我不准他们在江西劫掠,又不准他们克扣军饷,早就已经对我心怀怨怼。福建之兵……我快压不住了。今年秋收之前,若不赶紧出兵,那些将官必定趁着秋收劫掠乡村。”
“今年之内,不能打仗,”朱燮元叹息道,“我初来江西,发现官兵难堪大用,至少要训练一年方可作战。而且,湖南之兵未成军,无法形成三面合围,一旦强攻难有胜算。仅那临江府城,我就得大军围攻好几个月。”
邹维琏说道:“官府练兵,反贼就不练兵吗?拖得越久,赵贼便越实力越强。他的地盘连年丰收,官府的辖地一言难尽!”
“你可有能镇住将士的心腹之人?”朱燮元问道。
邹维琏摇头说:“没有,这些福建将官,嚣张跋扈惯了,以前全部参与走私,一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朱燮元更加头疼,他想让邹维琏分兵的。
赣州驻扎再多福建兵,攻打万安县也无法展开。可以分出三分之一,绕道前往抚州,江西官兵也可派些去会师,从东边翻山攻击永丰县,到时候就是四面合围反贼的态势。
可眼下的状况,别说让福建的军队分兵,怕是聚在一起都得闹事。
大明督师便是如此难当,十分心力,只有一分能用在打仗上。
剩下的九分心思拿来干啥?
应付崇祯皇帝,应付朝堂争斗,应付地方文官,应付跋扈武将,应付监军太监,应付士绅豪强,还得绞尽脑汁筹措钱粮。
而反贼,一心一意造反就行了。
就在朱燮元一路南下,沿江勘察地形的时候。赵瀚这个反贼,已经提前出兵,不去攻打官府,而是征讨扫地王。
萍乡县必须拿下,占了萍乡县的关口,就能挡住一大半湖广官兵,以此确保自己的后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