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劳动改造吧。
罪行轻的,挖矿一年释放;罪行稍重,挖矿三年释放;罪行严重,至少要挖矿五年。
这样设定期限也好,给劳改者一个念想,免得搞出矿徒暴动。
赵瀚又看向顾杲:“先生是顾东林之子?”
“从子。”顾杲回答。
赵瀚笑道:“顾东林创办东林书院,那副对联我非常喜欢,实乃读书人之座右铭。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顾杲拱手:“先生过誉了。”
赵瀚又说:“我还记得一篇文章,里面好像有如此语句:木偶兰溪、四明;婴儿山阴、新建而已。乃在遏娄江之出耳?”
三位名士,面色剧变。
这是东林党魁顾宪成的文章,他作为罢官归乡的平民,把当朝宰辅视为木偶和婴儿,一介布衣可以左右大明首辅的人选。
顾杲连忙起身作揖:“此戏言也,并非当时之作。”
确实并非当时之作,而是那场斗争之后数年,顾宪成写的总结性文章,带有“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味道,并非政斗时能十拿九稳换首辅。
但是这种语句,足够让任何统治者忌惮!
有人说,东林党代表某某阶级,代表什么江南财阀。可跟东林党做对的,也有江南大地主、大商贾,这玩意儿不能非黑即白的判定。
就是党争而已!
一旦卷入政斗,再纯粹的人也会污秽不堪,东林党自然也不列外。
最初,根本没什么齐楚浙党和东林党,斗起来互相扣帽子。扣来扣去,自己都相信了,干脆真的去结党。许多在旁边帮着说话的官员,也被归为某某党,只要说话做事,必被打入某党。
然后就不辨是非,我党某人再烂也要保住,你党某人再好也要弄死!
只有完全控制朝堂,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治国。
首先是阁部之争,内阁与六部都想掌权,相权与部权是党争的核心。其次是内阁与科道,相权与监察权互相利用,同时又势同水火,科道言官夹在内阁、六部之间当搅屎棍。
搞到最后,吏部与京察,成为相权、部权、监察权的斗争旋涡。
而皇权高高在上,与其说是被架空,不如说皇权失去对职权部门的控制,因为党争把中央各机构给搞乱了。
赵瀚问道:“阁下欲在江西组党乎?”
“不敢。”顾杲连忙否认。
“不敢,还是不想?”赵瀚问道。
顾杲解释道:“没必要。”
赵瀚笑问:“为何没必要?”
顾杲回答说:“不管是东林党,还是复社,宗旨都是驱逐奸佞、选贤用能、励精图治。而江西已然大治,东林党人、复社士子,便是来了江西,又有什么理由结党?结党之因已不存在。”
“想在江西做官,必须脱离复社!”赵瀚直接摆出态度。
顾杲在南京登船的时候,只说来江西观政,不承认自己要在江西做官。但此时此刻,他当场许诺:“某愿脱离复社。”
赵瀚笑着问黄宗羲:“阁下呢?”
黄宗羲一言不发,把那篇叫《原君》的文章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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