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片刻,彭玉的眼眸便睁开了,不过她似乎没有了魂魄离体时的记忆,迷迷糊糊看着面前的一切,当看到彭老爷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惊恐道:“爹爹,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你…你这个不孝女!”本来还悲伤的彭老爷登时气的脸色铁青起来。
“哈哈,小女娃,有什么事非得寻死不成呢,不就是嫁人嘛,你若是有手段,嫁了不是还可以闹?嘿嘿,我看你也有些资质,说不准日后会有另一番造化呢,你这一死,那可就糟蹋了大好年华了。”酒壶青年笑着,话里似乎带着些耐人寻味之意,旋即摆手朝着房外走去。
彭老爷一听酒壶青年所说,虽然有些不堪入耳,但终究是劝彭玉莫要寻死觅活的,当即连道:“此番多亏恩人搭救,快,快请恩人入前厅坐,还有,命夫人将老夫的那方百年灵玉拿出来。”
酒壶青年远远摆手:“免了免了,这女娃既然碰到我,便是她命不该绝,真要谢,多给我备些好酒就是了。”
“好。好,备酒,备酒。”彭老爷连道。说罢朝着徐川和妙音公主长长一揖。
“徐驸马,公主,下官家中琐事,让两位看笑话了。”
他的目光敬畏看向徐川和徐川背后的妙音公主,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家的这点小事,竟然会惊动这等大人物。近来边关外频传捷报,徐川在峡明关外战功赫赫,可谓如日中天,加上徐川还挂着都察院督察大御史的官身,彭冬哪里敢怠慢,更不用说加上一位夏皇亲女儿。
妙音公主微微颔首。一旁的吟星则开口询问彭大人彭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彭冬叹息一声,也只是将女儿败坏门风的事说了,并没有多说旁的,凤姑,兰姑,甚至吟星听了都没有多说什么。她们甚至不觉得彭老爷做错了什么,而是这彭姑娘太娇惯了。
这个时代,婚姻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这种大家闺秀,生来养尊处优,既然享受着别人享受不了的,也要承受着别人不能承受的。
妙音公主听了却有些别的感触,她就是因为东河贵妃给她定了和大荒御的亲事,心中忐忑,最后决定自己做主,最后选到了徐川做驸马,所以算是理解彭玉的心理,但对其自寻死路,这就不赞同了。
徐川看了彭玉一眼,再看着彭老爷一副恭敬感激之色,他顿了顿,最终只是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这闲事…没必要管吗?”
就在刚刚那一瞬,徐川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条选项,他硬要管,竟然会减少声望?民意?
时代不同,这个时代毕竟不是男女恋爱自由的时代,你救人一命,人家感激你,可你要是插手人家的家事,那就是吃力不讨好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礼数。
你徐驸马地位是高,可不能什么事都管,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不能融入这个世界的规矩,终将会被这个世界排斥。
而那彭玉听着自己老子的称呼,看着徐川和妙音公主若有所思,情绪也稳定了,似乎经历一死之后,看开了许多。
彭家老爷一番千恩万谢,看着那酒壶青年硬生生用手中的小酒壶装走了他家窖藏的所有美酒也没说什么。
如今都城中暗流汹涌,若是能搭上徐驸马和妙音公主这条船,那就稳了。
可惜,徐川和妙音公主此刻对这酒壶青年的兴趣明显比对他探讨朝廷政治浓厚,立刻告辞了出来,走到那青年身前,
“这位兄台,前面有一酒馆,你我喝一杯如何?”徐川邀请道。
酒壶青年却潇洒的一摆手:“不喝。”
徐川一愣:“为何?”
“因为咱们不一样。”青年咧嘴一笑,看了妙音公主和吟星一眼。
“你要是孤单一人,我请你喝酒,可你功成名就,娇妻美妾,这酒就没什么可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