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揽月小筑的路上,福临压着眼皮儿,小心翼翼地往身旁美人身上扫了一眼。
他咕哝了两下嘴,才一副犹犹豫豫的劝说模样,“美人,您穿成这样去揽月小筑,怕是不妥吧?”
姜菀裹紧身上的素色大氅,娇声轻笑,“有何不妥?本美人已是帝君的枕边人,莫不成深夜前去,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粉黛覆面?”
福临轻咳了两声,倒也没再说话,“...”
是,您是没打扮的花枝招展,粉黛覆面。
可您起码得把衣裙穿戴好吧,怎能外面裹着一件大氅,里面就只剩下一件...亵衣!
姜菀虽答应福临所求的事儿,可也懒得去梳妆打扮了,就这样青丝散落,只着肚兜裹了大氅往揽月小筑去。
可美人皮骨风情妖娆,纵使未施粉黛,也依旧媚影绰约,美艳不可方物。
清风拂裙,玉腿盈盈纤细。
如蒲柳,似绢绸...
...
不过多时,揽月小筑便是到了。
福临想上前去敲门通报,却被姜菀伸手拦了下来。
她递了个眼色过去,示意福临将药膳端过来给她。
药膳端在手里,姜菀只觉得味道腥苦,让人胃里很是不舒服。
这是药膳?简直跟苦药黄连没什么差别!
她没敲门,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福临哪儿见过这样直接闯帝君寝殿的,干巴巴瞪着眼,瞧见美人一跨步,便是从他眼前消失了。
屋内,烛火昼亮,焚香袅娜...
姜菀端着药膳往里走,很快就瞧见扶湛用手撑着脑袋在书案上小憩。
她走过去,将药膳搁在桌上。
声音虽轻细,可小憩的男人未睁开眼,却淡淡出了声,“撤了吧,本君没胃口。”
话音刚落,怀中倏然挤进“娇软”,坐在他膝间,勾着他脖颈。
耳畔,娇声媚语。
像是缠在佛身之上的妖姬。
“帝君对药膳没有胃口,对人家可是有胃口么?”
扶湛睫帘轻颤,缓缓睁开眼帘。
入眼,便是对上一双媚生生的眸子。
带着笑,带着娇。
半晌,他才勾了唇角,温温笑着问道,“美人怎么来了?”
姜菀不是看不出那笑意疏离,满是虚情假意。
可她还看得出,他眼底的慌乱和克制...
忍?
可帝君您又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姜菀迈开腿,换了个坐姿。
她和他面面相对,双唇贴近。
“福临说帝君一日未食,就把自己锁在屋里作画!”姜菀皱了下眉,嗔目娇娇瞪了他一眼,“人家不过几日没来见过帝君,怎么帝君还赌上气了?”
扶湛瞳孔一缩,抿唇不语。
他也不知为何近日食欲不振,瞧见什么都没胃口。那日夜深,端来的一盅桃花药膳,总是让他魂牵梦绕,渴望再食其味!
他以为是自己大限将至,原来...他不过是惦记了她的味道,却又极力强忍,满肚否认。
有意将人推得远远的,避如蛇蝎。
可兴许神魂早已颠倒...
姜菀瞧扶湛一言不发,只是紧紧盯着她,莞尔又道,“听闻帝君近日都在专心致志作画,那画在哪儿?可能让人家欣赏一下?”
扶湛,“还未动笔去画,恐不能给美人欣赏了。”
“为何不动笔?”
“纸薄。”
姜菀扫了眼桌上的宣纸,
明是极好的品质,怎可骗她说纸薄?
想她就说想她了,大可不用口是心非。
“原来帝君是嫌弃画纸不好啊?”美人扬起芙蓉玉面,娇唇微启,朝着那清隽的下颌吻了过去。
辗转往上,最后停在他唇角边儿。
她笑若娇莺,带着轻哄,又像是撒娇,“那咱便是别用这薄纸了,用玉纸可好?”
扶湛被唇边的滚烫灼了心神,他敛着眼底暗沉,嗓音带着哑,“何为玉纸?”
玉纸...
怀中美人蓦地在他膝间转身。
薄背对俊容。
姜菀懒懒伸出玉臂,长指解下素色大氅的缎绳。
裹着冰肌玉骨的大氅顷刻坠地。
雪白迷得人眼恍惚,可腰背上桃粉媚色的肚兜缎绳,更为刺目惊心。
她软得跟没骨头一样俯在书案上,纤指撩拨开背后荡漾的青丝,扭身又去看身后的扶湛。
娇唇带笑,蛊惑妖娆。
“玉纸便是...”
“肌骨为玉,菀做君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