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觉得扶湛越来越有昏君的模样了。
什么歪点子都有,折腾她的时候可坏了。
比如刚才,扇柄抽出来,他就低下头,笑着说要吃什么桃花蜜糖。
扶湛拿了第三条干净的雪帕去擦美人腿间的桃花蜜,边擦,边哄,“夫君错了,不该让娘子在这花好月圆的时候满身黏腻。”
说着,他又将刚撂在矮桌上的玉骨扇拿过来,递给姜菀瞧,“不过这扇子也是夫君平日最喜欢的,如今被乖乖也弄成了满身黏腻。算是一报还一报,咱们和和气气的私了行不?”
看着那湿漉漉的扇柄在她眼前瞎晃悠,姜菀气得额角抽疼,“扶湛!你这个整日尽胡乱搞的昏君!”
福临一直在马车外候着,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忙背过身去,佯装瞧了瞧天上的星星,颇有感慨,“星星可真亮啊。”
贵妃娘娘,可也真大胆啊...
听着美人嗔怒骂他,扶湛倒也没恼,仍是一脸宠溺的模样,将那扇柄慢吞搁在自己唇边儿轻舔了下,还跟品味儿似的砸吧了两下嘴,“夫君刚才可是目不转睛盯着乖乖呢,那表情,分明就是欢喜得紧。”
她心里应该是很欢喜的吧。
欢喜,他变成了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他想着,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唇,怪烫的。
烫的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呢。
“夫君带菀菀去逛夜市好不好?”
姜菀别过头,睨了他一眼。
那眼珠子又黑又亮,明是期待,可还是带了些防备,“这次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扶湛沉默着,伺候着给她衣服一件件穿戴好,又吻了吻她的发,“西街能看灯,北街可以玩游戏猜字谜,南街卖小食的摊子最多,东街有条护城河,可以去放花灯。”
他把她发髻间歪歪扭扭的花钗给扶正,“想先去哪儿玩?”
这么多有趣的东西,让姜菀犹豫不决,最后干脆勾着他的脖颈,没了脾气去撒娇,“都要。”
扶湛顺势去揽她的腰,将人抱下了马车,“好,都要。”
反正也就陪她过一次乞巧。
这辈子。
也就这么一次。
...
街上。
穿了雪色长衫,发髻冠玉的清隽仙君,一手拎着嫦娥抱兔的样式花灯,一手牵着身披红色云裳,青丝高挽的窈窕仙妃。
只是那仙妃戴了帷帽,看不清花容。
即便看不清,可街上的眷侣们,都知晓那“仙妃”定会好看极了。
瞧瞧她身旁的郎君多么俊俏,还贴心至极,怕是这辈子要幸福死了吧。
“乖乖可是渴了?”
“不渴。”他不是刚给她买了一碗桂花糯酒么。
“那可饿了?”
“刚吃了一碗玫瑰酥酪。”
“那便是该觉得甜了。”扶湛将手里的兔子花灯递给她,“先拿着。”
姜菀觉得莫名其妙,可还是接在手里。
“等会儿。”说着,他挤进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没过一会儿,捧着一串鲜红红的糖葫芦回来。
那糖葫芦漂亮得很,又大又红,外面还裹着一层玲珑剔透的糖浆。
“酸的,解腻。”他笑着递给她。
姜菀动作迟缓了一瞬,才慢慢接在手里。
那糖葫芦颜色娇艳欲滴,明明该胃口大开的,可她却觉得根本毫无食欲。
“扶湛!”她喊他,没什么情绪。
“嗯?”他盈盈抬着眼眸。
“你...”姜菀舔了下唇,低下头不去看他的眼,“你不觉得,你近日对我可是分外殷勤了?”
“夫君对乖乖好,乖乖还不乐意了?”
姜菀,“...”不是不乐意,就是心里突然觉得...怪涩的。
傻菀菀。
夫君得对你好点儿啊。
这样以后谁对你不好了,你心里就好有个数。
若可以,夫君倒是想一辈子对菀菀好的。
就一辈子。
足矣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吉时了,快去护城河放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