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
莲婶觉得宴麓公馆每天的温度都极低。
还没到深秋冬初,她就把衣柜里的秋裤捞出来,早早套上保暖了。
督军和小小姐两个人,也是愈来愈奇怪。
从前都是小小姐跟在督军身后献殷勤,活像是小尾巴一样,如今却反过来了。
一向冷漠的督军不仅对小小姐嘘寒问暖,还在热脸贴上小小姐的“冷屁股”之后,半分瞧不出生气来。
...
车上,宗誉看了眼怀表。
才不过下午五点多。
这些天,督军回公馆的时间是越来越提早了。
看来是跟家里那位小未婚妻,相处的不错。
提起来这,宗誉突然脑袋里想到了个事儿,“督军。”
坐在车后座正看着布料色板的章宴卿漫不经心“嗯”了声,“还没选好。”
他在给家里小姑娘选旗袍颜色。
她穿旗袍的模样,确实容易遭人惦记,可也是真漂亮。
他准备让城西的老裁缝按照她的尺寸多做几件,哄她开心。
“不是这事儿...”宗誉转过头,脸色带着几分认真,“前两天我听总督署的同事提起过,林副官的千金往署里跑的挺勤快。”
章宴卿抬起头,眯了眯眼,等着宗誉继续往下说。
“她有意无意跟秘书打探您的行程。还...”
“还什么?”
“还过问过公馆里小小姐的事情。”
章宴卿眯起的眸子有些冷,“派人这几天盯着她。”
宗誉,“是!”
...
军靴跨进宴麓公馆的客厅时,一道猫叫格外引人注意。
章宴卿下意识举目看过去。
沙发上,少女穿着吊带裙,长腿伸着,膝间懒懒趴着一只白猫。
没记错的话...
是叫桃子。
这猫他许久没见过,还以为丢了呢。
趴在少女腿上的白猫很是敏感,一瞧见男人进来,忙从少女身上跳下来,蜷缩在沙发边儿。
姜菀皱了皱眉。
因为就在白猫跳下去的一瞬间,她刚好扭开指甲油的盖子。被猫这一折腾,手抖了一下,艳红的指甲油在她手腕蹭出一长道。
早知道就不把这货召回来了,任由它乱跑拉倒。
看着少女皱眉,章宴卿误以为她是在怪自己吓到了她心爱的猫...
军靴停在沙发边上,章宴卿蹲下身子,拎起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白猫。
他将猫放在腿上,摘掉白手套,手指替那猫顺毛,“这小东西是跑哪儿去了?许久没见,还以为丢了呢。”
“明天我让宗誉调两个保卫员过来,好好守着它。”
白猫抖得更厉害。
姜菀瞥了猫一眼,面无表情,“它贪吃。”
见少女总算肯跟自己说话了,章宴卿勾唇笑了下,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多招个厨子进来,每天专门负责给它做些吃的。”
白猫眼睛瞪得溜圆。
傻兮兮的。
姜菀岂会看不出来章宴卿是在献殷勤,可她脸上丝毫没有动容,自顾自捏了张纸巾,把自己手腕上的指甲油擦掉,捏着小刷子准备在脚趾上涂抹。
男人快她一步,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掌伸开问她要那甲油小刷子,“我来。”
姜菀不动声色扬了扬眉。
那表情,像是在对男人说“给我个理由。”
章宴卿轻咳了一声,“我手稳。”
少女依旧不解地望着他。
“枪开多了,不容易抖。”
“...”
最后那小刷子还是交到了男人手中。
灯光缱绻。
少女慵懒半靠在沙发上,眉眼低低的,睨着单膝跪在自己脚边,一身威仪军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