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年身体往前倾倒的动作,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松垮落掉,将他一张冷如薄纸的面庞露了出来。
苍白,如厚雪覆盖了一层,带着无尽冰冷。
眉眼深邃,目光却温如阳,暖若春。
那张脸...那张脸正在和姜菀记忆最深处,曾经日思夜想的一张脸重叠在一起。
诸离!
阿言就是诸离?
姜菀停手,她跑到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阿言身旁。
近距离看到那样一张眼熟的脸,她差些失控,“阿言?阿言?”
姜菀喊了他两声。但不管她怎么喊,少年都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姜菀也注意到,阿言被文原打烂的心窝上,除了两枚弹孔痕迹,剩下一滴血都看不见。
文原离得远,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只会以为血水是被黑色连帽衫给稀释了。
但姜菀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稀释!是阿言他根本就没有流血,那两颗子弹就如同打进了海绵里,只会给肉体造成冲击,却不会让肉体流出血来...
他...就像是个纸人!
姜菀感觉阿言没有太大的事情,可能是刚才子弹冲击太大,让他肉体进入了短暂性休眠。
她现在要做的,是给阿言争取更多的恢复时间,尽量先纠缠拖住文原,让他情绪稳定别再乱开枪。
“文原。”姜菀把怀里的少年放在地上,让文原有种劲敌已除的错觉感,“你为什么会有枪?”
文原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下颌高扬起,不屑轻笑,“我从小就对枪械这东西感兴趣。有次跟个美洲佬看风水,他生意好了不少,就大方送了我一把,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说完,他释然一笑,手指在扳机处来回抚摸,“不过这些事情让你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是个将死之人。”
“那等于你也承认...这一次的考古计划是你蓄谋已久的?”姜菀问。
“不错!你们收到的那些信,都是我假替教授名义写下的。”事到如今,文原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一个女人加上一个疯子,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古墓是我在去年六月份的时候跟社团出游无意间发现到的。中间我也断断续续来探过几次路,但都没找到入口,就回去了。”文原把玩着手里的枪,靠着石棺勾唇轻笑,“也许是老天眷顾吧,让我今年放暑假前找到了一些这个古墓的线索。”
“所以,一路上死了这么多人也是你在背后操纵的?”
“唉?这可别乱冤枉人了!”文原,“我承认,秦旭是我杀的。谁让他对我一直有意见,要是我以后飞黄腾达了,他就是第一个在背后捅我刀子的人渣。”
“至于叶让秋...在神庙的时候我也没想到那神像会动,本来让叶让秋拉我一把,谁知道那混蛋竟然敢踹我。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吧,活该他被剁碎成肉泥。还有郭美贞,是她自己自私自利,乱耍公主脾气的,要是收敛一些,何苦死的那么惨。”
文原脸上笑意瘆人,仿佛死去的那些人都是蝼蚁,根本不曾把他们当成同学、又或是朋友。
“哦对了,李临的死可是跟我也没关系的。他贪得无厌,拖着那么多东西钻进暗道里,不活活累死才怪!”
姜菀揭穿他虚伪的恶行,“如果不是你一直在用言语诱惑着李临,他也不会对那些东西如此执着。”
说来道去,即便你没有直接动手害死李临,可也间接导致了李临死亡。
“死了也好。那些全部知道我秘密的人都死了,我才能安心、放心。”文原冷笑着,唇角的弧度撕裂成一个诡异的表情。
他慢慢伸手举起了枪,“姜菀!现在,轮到你替我‘保守’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