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城,原本熙熙攘攘的灾民,瞬间十去七八,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从旱灾发生到现在,已经持续三月有余,习惯了吵吵闹闹的陶鼐,对眼下的难得清静,一下子竟然有些适应不过来了。
陈少墨终究还是逆着他的意思做了。
不过,陶鼐却没有恼火,反倒内心当中隐隐有些佩服起陈少墨来,毕竟做出这样的决定,没有十分强大的勇气和毅力,是万万不敢的。
没有灾民的这些负担,加上持续进来的赈灾粮食,燕州城及各郡县压力顿减。
从朝歌城来到燕州帮助赈灾的官吏们,只是忙了几天,就莫名的闲了下来。
这一闲下来,原本冷清了好一阵子的燕回河畔,似乎又有了回暖的迹象。
“陶大人,珠儿姑娘派人来说有好几个自称是朝歌城来的官员,在红袖招醉酒,冒犯了妃儿姑娘,现在被扣在红袖招,问大人如何处置?”
“娘妈的!”陶鼐愤愤的骂了一句。
带着人直接去了红袖招。
望着眼前这一帮醉酒闹事,被红袖招捆绑着,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朝歌城来的官吏。
陶鼐气得都发抖。
若不是于祯卿太宰提前给他打了招呼,他真想直接将这些官吏给一刀杀了,干脆了事。
人是不能杀,不代表陶州牧就会忍气吞声。
朝歌城来的也不代表高人一等。
手中的马鞭,虽然不是自己夫人手中那只,但也不代表不能打人。
一群醉酒蒙子,何况还被绑着,一顿鞭子下去,顿时呼爹喊娘的声音响彻整个红袖招。
也有几个还没有醒过来的,怒声叫骂,但是陶州牧手中的鞭子,无疑是最好的醒酒汤。
“来人,全给老子带到拒北城去,给老子去开田,什么时候田开好了,什么时候回来!”陶鼐怒声嚷道。
“陶大人,你不能这般,我们都是六部的人,你无权这般处置我们!”有不开眼的,抱着最后的倔强说道。
“我无权处置?六部的人?好大的来头!那今天我还将话撩在这里,所有人,全部去拒北城开荒,圣上不下旨意,谁也不得离开,否则乱棍打死!”
说这话的时候,陶鼐的脸上杀气纵横。
现在才有人想起,眼前这个黑黑的,肥嘟嘟的人,当初可是死守河安郡,死战不退的主。
最后的侥幸被熄灭了。
所有人立刻都蔫了。
吩咐人将这一群不开眼的官吏给送到拒北城去。
“我们也去拒北城看看吧!”陶鼐对众人说道。
此刻,离天岳军往拒北城运粮之日已过半月,拒北城已经是聚集了超十万的灾民了。
开田的速度,超越陶鼐的想象。
只是缺乏耕牛和农具,田开的很浅,上面冒出点点的绿色,给了陶鼐些许安慰。
水渠也是开了的,但是太过粗糙了,若是一场大雨,溏蒲河涨水,怕是又要闹出一番灾难来。
灾民虽然还算有序,但是这么多人,造名册都是一件巨大的工程。
何况后面这些田地也需要丈量造册,确权勘界,都是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