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没想明白太后的态度为什么能这么蛮横。
她现在被绑,还被他们关在密室里,她现在只是个砧板上的鱼肉——
“你要是不给哀家解绑。”太后一抬头,威胁般地看向了暴君:“哀家就要——”
裴舒忽然抬起手,一把抓起了衣兜里的手帕,结结实实地塞到了太后的手里。
太后被塞的猝不及防,她登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裴舒。她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巴却被手帕堵得结结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
“别一张嘴就是小学鸡式的威胁。”裴舒探了手指,把手帕又往内抵了抵:“不就是想借那个蛊虫,拿你自身做威胁嘛,当谁不知道呀。”
裴舒塞好了手帕,然后蹲下身,和太后齐平,伸手勾了勾太后身上绑着的绳子:“别慌。”
裴舒歪了一下头,对太后露出了一个笑:“你看,你手被绑着,身子也被绑着,嘴也被堵着,你甚至连自残来威胁陛下都不行呢。”
太后猛地绷直了两声,她急促地呜呜了两声,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裴舒却毫不在意。
“呀。”她轻快地笑了起来,歪头疑惑道:“你在无能狂怒吗?”
太后急促地呼吸了起来。
裴舒眨了眨眼睛,站起了身,抬手扯住了暴君的手臂:“你——”
暴君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用的力气极大,像是要把她手腕摁碎,裴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抽手一边震惊:“你不会在心疼太后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还想说些什么,忽地察觉到暴君的手在抖,犹豫了一下,抬了另一只手,覆在了暴君的手背上。
裴舒抬头看向了他:“你怎么啦?你——”
暴君猛地弯下了腰,靠在了她的身上。
他似是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裴舒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子。
她偏了一下头,想看看暴君的脸色,还没有瞥见,就听见暴君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红砖……”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嘶哑和些末的颤抖,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裴舒的手臂,眼睫不住地抖着。
裴舒被他抓得发痛,又不敢乱动,只能拿另一只手不断地抚着他的后背。
“没事没事。”她试图安抚暴君:“不舒服吗?是密室造成的吗?我们走——”
裴舒忽然住了嘴。
她突然意识到,暴君的指尖虽然一直在抖,但是却不是无规律的。
一横,一竖,再一横。
暴君在她的手臂上,端端正正地划了一个“正”字。
然后又一横,一竖,再一横。
这是个只写了三笔的“正”字。
一共八划。
暴君停下了手,指尖轻轻垂落了下去。
裴舒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暴君藏在书房红砖后的纸页,那个纸页的一面记载了暴君身上种着的母子蛊,另一面上写了“正”字。
一共写了七划。
裴舒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为什么多了一笔?是什么事情……再次发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