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也很惊讶,“是按三百步装的发射药。”
话音刚落,前方四百步传来“轰”地一声震天响,火药局和弩器坊之间的院墙墙根处爆出一团黑红火球,跟着升起小型蘑菇云,看的众人集体一个激灵。
等待黑烟散尽,众人这才看清,火药局和弩器坊之间的院墙被炸塌一道口子。同时弩器坊那边传来一片叫骂嘈杂,有个粗嗓门尤其清晰:日恁娘嘞,吃多了撑着拿炮轰我们院墙,炸死人了算谁个?
又有个大嗓门叫道,他们拿炮轰咱们,咱们也用箭射他们。
众人嘈杂,这边曾布面上满是惊愕,末了用眼瞪王汉。
王汉慌忙解释,“丞相息怒,应是测量有误,正常填装量不该飞去墙根处。”
未曾想,曾布却将袖子一甩,点着王汉,“你呀你!……有如此威力强大之霹雳火箭,为何不先拿来展示?”说完还哼一声,一脸的嗔怪傲娇。
……
王汉瞬间懵圈。
……
庆功宴上,王汉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在曾布等文人的眼里,评价一件武器的强弱,不是看武器的杀伤力,看的是视觉效果。
一件火器飞出去,能爆开一大团火光,火势熊熊,这便是大威力,更何况,那飞弹还炸毁了一堵墙。
知道这个原因,王汉能哭死,只能说曾布是个大逗比。炸药和火药是有本质区别的,火药再强,也只是物理燃烧,所造成的伤害顶多是火势范围内。火球爆开三米,那便是三米范围。炸药却不同,那是化学反应,同等体积大小的药量,造成的伤害范围是火药的三倍不止。
就说王汉造的火箭弹,若是对着墙放,别说一堵墙,三堵墙都给震塌。也不想想,几百斤的马都给炸飞了去,泥土糊成的墙能有多牢固?
却也是因为如此,弄巧成拙,王汉的新式火器得到了曾布的认可,总算彻底承认了王汉学了玄女兵书的事实。庆功宴上,曾布表态,既然是上天福瑞,合该大宋中兴。那么,实行新法一事也该提上日程。
新法旧法交替,这些事王汉不管,他只在乎,自己能当个什么官。可是一通酒喝完,都没人提说自己当官的事,急的王汉不行,眼睛贼溜溜转,看着高俅出去小解,他便跟上去,假意在茅厕门口遇到,口称殿帅好。
高俅红光满面,冲王汉点点头,擦肩而过。
王汉站在厕所门口,好生尴尬,比当年为了升士官给领导送烟结果被拒还尴尬。
这是闹毛啊。
喝到后面,各位大臣都在慷慨陈述,讲新法的不好,依然是反对声音大,王汉听的头大,假装不胜酒力,跟官家告个喏,回家去睡。
为了造飞弹,王汉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这一觉睡的美,睡了一天一夜。睡醒张氏拿了套新郎官的衣服给他试,口里问:“宝儿可还有什么重要事未办?”
王汉摇头。
张氏便道:“没有最好,明日起便和娘一起前往各户亲戚,十日后大婚,有许多事情准备。”
王汉这才了然,恍惚间自己就要结婚了。
结婚是好事,王汉自然高兴,但心头始终放不下当官的执念。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王汉见过后世末日来临是个什么场景,时刻不忘自己来此目的。若是任务进展顺利,闲情逸致倒也可以,可自己已经来了三年,连个基本的工业基础都没建好,心里始终压着一根弦。
想着闷声叹。
张氏听了疑惑,“就要大婚,何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