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地牢内。
宋晏懒洋洋靠坐在太师椅中,下首跪着的三人之中,赫然有一位正是孟家的大夫人。
另外两个则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矮胖,小眼聚光,女的高挑,尚存三分风韵。
只可惜二人此时面上一片仓皇惊惧之色。
齐轩抱剑立于宋晏身侧:“说罢,那个孩子后来被你们卖去了哪儿?”
女子咽了咽唾沫:“大大大人,我们真没卖过孩子啊!”
齐轩:“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给一旁的狱头使了个眼色。
狱头立刻揪住女人的头发往后一拖,足足拖到了一座锈迹斑斑的十字形铁架前,抬手就要将女人锁上去。
女人已经两日没吃没喝,一路上哭求的嗓子都哑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来了这里,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要将她上刑。
看着靠墙那一排阴森可怖的刑具,裙摆顿时湿褥一片。
竟然直接就给吓尿了。
此刻,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家夫君的叮嘱,尖叫道:“我说,我说,我说,千万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的小眼男人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女人顿时委屈了:“夫君,你瞪我作甚,我这也是为了你啊!咱们现在可都要没命了啊!”
齐轩可不想自家殿下浪费时间听这对夫妻掐架,厉喝一声道:“少废话,说重点!”
女人:“是是是,是,当年给苏家二夫人接生的的确是我婆婆,苏家二夫人也确实是生了一对龙凤胎,只不过...只不过...后头出来的那个女娃在肚子里憋太久了,一出来就不好了...”
“后来...后来我婆婆得了赏钱就回来了,婆婆只是当时听到有人小声说,要把那孩子换了,至于那孩子后来到底死没死,换没换,我们真不知道啊!”
齐轩玩味的看向孟大夫人:“孟大夫人,这就是你说的人证?接生婆如今已死,她媳妇的话你都听见了。”
孟大夫人微微发颤:“臣妇说的千真万确,臣妇怎么敢欺瞒殿...下呢~当年臣妇怀着礼之,老爷那些年驻守在外,臣妇便回娘家安胎,原以为也要生在娘家的,于是特意让人打听了林间府各地的稳婆。”
“于家的在当地名气不小,接生过许多富户,于是当时臣妇的人选里头就也有她,结果派人去寻她那日,就听说她去了苏府接生,臣妇的人就一直等在离苏府不远的一间客栈里。”
“结果当天还下了雨,直到后半夜,才有个婆子打扮的人怀里抱着个襁褓似的东西坐着马车出来,臣妇的人之所以瞧见,还是因为那婆子掀开窗帘,回看了一眼苏府,走的还是偏门。”
“于是,臣妇的人就跟了上去,亲眼看见那辆马车出了城,后来又在一处茶肆停下,婆子抱着襁褓进了茅草屋,没多久又抱着襁褓出来,神情鬼鬼祟祟,满是心虚。”
“再后来,那婆子就又回了城,而当时在茶肆边上,还停着另外一辆马车,臣妇的人好奇就一直藏在暗处瞧,结果过了没多久,就看见从茅草屋里又出来了一个女子,瞧着还挺年轻的,怀里也抱着个襁褓,身边还有一高大男子,应是那女子的护卫,身手在臣妇派去的人之上,臣妇的人亲眼看着他们上了另一辆马车,朝官道去了。”
“后来,臣妇就将于婆子除了名,接生的本事再好,心思不正,哪里敢用,所以臣妇敢肯定,于婆子必然是将苏家小姐给换了的。”
宋晏羽睫半垂,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盏,茶汤漾起圈圈涟漪。
苏家二房夫人,当年生产后不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