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
三人齐齐发声。
未几,就听得骨碌碌的车轮滚动声,地窖的门被拉开,透出后院中黯淡的光线。
孟辞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上去,三步两步踩在梯子上,飞身一钻。
从窄窄的缝隙中如游鱼一样的钻了出去,一瞬间就没影了。
留下身后两个男人目瞪口呆。
别说他们,就连孟辞自己从前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身手这么敏捷的时候,她大学八百米从来都是排倒数的!
她在茅厕蹲了很长的时间,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出来。
主要是,这辈子恐怕没有这么丢脸过,实在是……
出来在后院绕了一圈,发现两个男人都不见了,倒是小绿尽忠职守的等在茅厕门口。
孟辞大松一口气。
早知如此,她还躲那么久干嘛,这个年代的茅厕,虽然点了檀香,可还是臭的很!
后院里,掌柜的正带着两个伙计在清点地窖。
“哎呦,这可是二十年女儿红,碎了十坛!”
“唉哟,这可是三十年的竹叶青,一整个架子都没了!”
“这一壶春,就剩下五坛存货,上回长公主着人来要,我都没舍得给,全给糟践完了!”
“这三个祖宗哟……”
孟辞揉着鼻子,心虚不已的走过去:“掌柜的,真是对不住,你看看损失多少,回头列个单子送到侯府!”
掌柜的一回头看到孟辞,忙用手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孟公子,小的也没有怪罪您兄长和瑞王爷的意思,小的就是心疼这些好酒,有些都是绝版了!”
孟辞心念一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掌柜的话咕噜噜的往外冒,她也没有细想,只道:“掌柜的心疼,我能理解。这事是我们的不对,您尽管开单子,我们犯的错,我们来负责!”
掌柜的一张胖脸笑成一朵花:“那小的就不客气,今日的饭钱小的到时候也一并算上!”
孟辞????
敢情那两个嚷嚷着要请客的男人都没有买单?
她深呼吸一口气,磨磨牙问道:“我兄长跟瑞王殿下呢?”
“瑞王殿下有事,先行离开了,沈公子应该在院子外等您!”
孟辞对他点了点头,抬脚也朝着院子外走去。
这湖底捞都是一个个的包厢,走的是高端路线,来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眼下这个点是满员的。
虽然包厢门都关着,但是空气里满是火锅的香味,伙计们也脚步飞快,穿梭不止。
小绿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道:“这做生意的记性就是好,少爷您虽然来过两次,但都是戴着帷帽的,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脸,这掌柜的居然也认出来了!”
孟辞与瑞王虽然关系好,但她毕竟是女子。爱惜名声,所以就算与慕容枫私下单独在一起,她也会尽量避免让人认出来。
孟辞听到这,也回身看了那掌柜,只见他还在卖力清点,胖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着。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如小绿所说,做生意的对客人的信息格外敏感一些。
走出院子,沈绎果然正等在马车边。
孟辞走近时,他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退后两步,一个翻身上了马车:“我来赶车!”
孟辞心内噗嗤一笑。
啧!
看来是嫌弃自己浑身恶臭,都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坐车厢内。
今夜星疏月淡,只有路两边人家中偶尔露出的灯火,却冲不淡这泼洒如墨一般的夜色。
马车四周的灯被秋风吹的不断摇曳,里面的烛火被拉得长长的,像是随时会灭掉一样。
有更夫敲着更鼓,拉着长长的声调:“戌时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几个浑身酒气的醉汉从小巷子中拐出,哼哼哈哈的过来。
“有种的,咱们一会接着喝!”
“喝就喝,谁怕谁,谁输了谁就是孙子!”
……
双方擦身而过时,这些醉汉突然抽出长剑,齐刷刷的朝着车厢内插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舌之间,孟辞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车厢壁上戳进来几个尖锐的剑尖。
那锐利的光芒,直直的逼入她的眸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