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不敢跟孟辞一起打雪仗,怕伤了尊贵的少爷。
可堆雪人就没这么多顾忌了。
于是,满院子的小婢女小厮们,都在带薪堆雪人。
欢声笑语的传遍了整个侯府。
永昌侯本来要来找孟辞两兄弟有事,到了门口便见到里面是这幅情景,他驻足看了一会,不知想起什么久远的往事,眼眶竟微微发红,转身又走了。
侍从问:“侯爷怎么又回去了?”
“他们玩的这么开心,我一把老骨头去讨人嫌做什么!”
影子和小绿堆一个雪人,孟辞和沈绎堆一个雪人。
大佬什么都好,就是这审美啊,实在是堪忧。
他堆个雪人,居然要将雪人雕成一个人的形状,还要给雪人整一把雪剑。
这骚操作,都快让孟辞笑死。
最后经过一番争执,还是按照孟辞的意思,堆了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雪人。
戴上一顶红帽子,装上两个黑炭的眼睛,安一根胡萝卜红鼻子,再砍了两个树枝当手。
给它围上一条红围巾。
再用黑炭在胖乎乎的身子上按几粒扣子。
孟辞看着成品,啧啧赞叹:“艺术品,这简直是艺术品!”
她搓着通红的手,捅了捅沈绎:“兄长,这个雪人好看吗?”
一点都不好看,完全不像!沈绎心内吐槽。
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好看!”
若是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看,这雪人好像也挺可爱的。
孟辞将冻僵的双手伸到男人的咯吱窝取暖,抬眸便见他那鸦羽一般的睫毛上,还落了一点细碎的雪。
或许是因为天地间一片白,男人的眸子也不似平日里那般黑而冷凝,反而带着一点琉樆的通透感。
孟辞眉眼里的笑渐渐凝住,转头盯着雪人,低声道:“可惜,太阳一出来,就要化了。美好的东西,总是无法太持久!”
她说完,将手从男人的胳膊底下抽了出来。
其实沈绎的体温天生偏低,孟辞的手放在他的咯吱窝并不能吸收太多的热量,可她就是喜欢如此,觉得这样很开心。
可不能太开心。
他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沈绎看着她突然忧伤的神色,略略皱眉。
好端端的,为什么又不高兴了。
蠢弟弟的心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说变就变呢。
影子和小绿的雪人也堆好了,两人正在给雪人装配五官,小绿清脆的笑声,仿若能驱散一切的阴霾。
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好的日子,想那些不开心的败兴做什么?
孟辞重新露出欢颜,凑到沈绎身边问:“兄长,你喜欢下雪天吗?晴天雨天下雪天阴天,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天气?”
男人沉默了良久。
就在孟辞以为不会有答案的时候,他轻声开口:“小时候,我最讨厌下雪天。下雪的天格外的冷,被子冷的像是冰块,一整夜都睡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