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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度化。一番交谈后,那老施主却将拐杖指了指庄中一处茅舍,说了句颇为有用的讯息:那茅舍住着位杨家娘子,是个寡妇,家中有布,或舍与你做身新僧袍。说完,还连连摇头叹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此时晨光初盛,已有炊烟在溪谷间升起。胡僧微觉腹中饥饿,便从随身的细竹书箱中取出青石钵,又拿了那柴刀、镰刀,向谷内而行。径直找到前日借得柴刀、镰刀的那户郭姓女施主,便双手合十,口念佛号,称谢不已。
女施主也是本心至善之人,见这胡僧手持青石钵,便知他入庄的另一番来意,便返回茅舍、取了一碗水煮的菽豆,尽数倒入他青石钵内。
这僧人受了她施舍,右手持钵、左手竖起,低头行礼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善行善举,必得无量福报!贫僧法号慧朗,日后若有烦恼忧愁,可来半山草庐寻我。佛法无边,当渡众生之苦。”
女施主也学着他的样子,合十回礼,微笑道:“那日听王通儒老哥说,要你去度化一套新僧袍。我知那杨家娘子住处,这便引你过去!”慧朗和尚听了,又低头行礼,才随着这女施主,向溪水上游行去。
却说昨夜一番劳神苦思、又在院中冻了半夜,杨朝夕终于还是在浑浑噩噩间,伏在木桌上,沉沉睡去。
陆秋娘见他睡着,心中悬着的心才放下一些,便扶了他进了茅舍。略略除下道冠、外帔、云履等物,便将他推到土炕内侧,依枕躺下。母子二人扔旧抵足而眠,自不必多说。
九月初十,重阳次日。陆秋娘早早起来,便开始在外间张罗饭食。杨朝夕却蒙了麻布被褥,仍旧呼呼大睡。
因他平日极少回来,陆秋娘对这餐早饭便极为上心。昨日关林儿过来,其实带了一篮子野猪肉,只是两人闹了别扭,便扔下篮子跑了,也未与她交代。半夜出来扶杨朝夕回去时,才看到那满满的一篮子肉,不禁抚鬓而笑。
不多时,浓郁肉香便从锅盖四面溢出,飘到里间,无孔不入地钻进了麻布被褥里。那团被褥才扭动了几下,冒出一个头发杂乱的脑袋来:“娘!做了什么吃食?好香啊!”
“昨日你林儿妹子送的野猪肉,篮子还在这。回头你拿些绢纱、连着篮子一起送过去,好好谢谢人家!”陆秋娘手上不停,随后答道。
“哦……”杨朝夕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些事情,有些难为情道,“娘……要不还是你去吧,我这次回来呆不了几天,想在附近转转,顺便还能打些柴禾回来……”
“咚!”陆秋娘端起盛了野猪肉的粗瓷碗、重重放在木桌上:“夕儿,男儿汉、大丈夫!你自小便想做江湖大侠,怎么事到眼前,去跟你林儿妹子赔个不是、说几句体己话,便不敢去了?比起你那泉下的爹爹,可差得远了!”
杨朝夕听着陆秋娘突如其来的训斥,不禁心头惴惴、面有愧色。当听她提到爹爹时,心中却涌出几分不服气,于是回道:“娘教训得对,夕儿过去便是!纵然林儿妹子再不睬我,也该把误会讲清楚……”
陆秋娘正待再说,便听见茅舍外有人叫她。于是轻启柴扉,看到两道人影站在木篱之外,却不肯进来。
陆秋娘扯过抹布,擦了擦手道:“夕儿,娘要出去说话,你先吃些东西。”说完出了小院,才看清是郭婶子,身边站着一个僧人,棕髯萦腮,双目清澈、有湛蓝之色,实非中土之人。但放在盛朝,却也算不得稀奇。
郭婶子笑道:“这位是慧朗禅师,如今在半山上结庐礼佛。只是僧袍破败,不像是个得道的模样,因此才带来你处。若有几块不用的粗缯,可拿来给婶婶,好缝凑一副僧袍施予他。”
胡僧慧朗面色和悦、合十行礼道:“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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