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微黄,繁露成霜。翠云峰上无边秋色,在第一道霞光降临之时,被缓缓打开。
上清观紫极宫前,院落深长,两侧廊道旁的竹树只剩下瘦杆。
原本观中道人练拳的场地,却扩大了一倍,并在东面的一根廊柱子上,钉上了“演武场”的木牌。演武场两侧增加了两排木架,架子上摆满各种长短兵器,大部分为竹木所制,也有个别长兵器的刃部、是铜铁所铸。
这日晨课,画风大变,至少在杨朝夕看来,这种转折颇为突然,却令人惊喜!
公孙真人站在队列前端,一招一式演示着“翠云道功”,口中诵持着《道德真经》的经文。担任授业师傅的道人站在后面、与更后面的一众弟子,跟着公孙真人的节奏、动作,一起挥拳旋踵、转身振臂,口中跟着诵经。公孙真人诵一句、众人便跟着重复一句,声音齐整,音浪轰然,在翠云峰外荡起阵阵回声。
杨朝夕站在队列中,打着这熟悉无比的拳法,却从心底升起一种有别以往、与有荣焉的感觉。
晨课结束,便是早斋。斋院中的几间宽大斋房,按照东西两面,分成了素斋、荤斋两部。
受戒出家的公孙真人、吴天师、以及观中担任授业师傅的道士,全在东斋房用斋;新任监院驭虚子彭式坤、教习师傅武虚子郝金汉,则和大部分未受戒的弟子,在西斋房用斋,斋饭中竟然有野猪肉、山鸡肉烹煮的羹汤!
杨朝夕大喜过望,连吃了好几碗,被卓松焘、黄硕几人起了个外号,叫作“瘦饕餮”,意为“干瘦且食量巨大的凶兽”。
自此,同居一室的关虎儿、牛庞儿、孙胡念、杨朝夕,已被分别冠以“斑斓虎、蛮牛、猢狲、瘦饕餮”的外号,统称“邙山四兽”。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在上清观众弟子中传为笑谈。
早斋之后,上清观众弟子又回到演武场,或赤手空拳、或挑了兵器,几人一队习练起来。
关虎儿、牛庞儿、孙胡念三个,却是跟在卓松焘后面,打着“卓家拳”。这拳法招式简洁、招招直取要害,与“搏命九式”有些类似、都是军阵中传习的拳法,倒也很对关虎儿三人的脾胃。
杨朝夕也跟着他们学了一会,便基本掌握了要领。想到公孙真人说过的“拳掌随心、莫拘成法”,便将这“卓家拳”和“搏命九式”的招数尽数打散,自己在一旁胡乱打了起来。
初时打打停停、颇为生涩,渐渐却连贯起来,再看不出招式拼接的痕迹来。如此还不过瘾,又停下动作,将“夺槊拳”打了一遍,将其中冲拳、运掌、出腿、起落的道理,仔细琢磨了一番。又试着拆散开来、一通乱打,要硬往一块去揉,却不防左脚踏中了右脚,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也是杨朝夕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挥拳乱打意识,已经是自创拳法的雏形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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